就在发出对李云仲信的批示的第二天,毛泽东还批发了另外两个材料,一个是《国务院秘书厅学习简报》,一个是《江西省中级党校学员对人民公社的各种看法》。这两个材料的内容,前面已作过介绍,都是对大跃进、人民公社的不同意见。
我的记录本上,还记有7月26日上午周恩来的一个长篇讲话的要点,是向北京来的各部委负责同志苦口婆心作关照:要接受当前这个突然发生的他也没有料到的严峻形势,怎样渡过今后难关——既要反右倾,又要把工作做好。要点如下:谈政治方向与工作态度两个问题。弄清政治方向,划清界限。思想问题,路线问题,如对后者有所怀疑,就是根本立场问题。两者有联系,又有区别。会议形势的发展,事前我也无思想准备。也许有人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许多人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四个星期会议的发展,大家慢慢懂得了。不是简单的经验总结,而发现是方向问题,是一场政治斗争。党内思想动态不能不反映党外思想动态。到了时机成熟时,主席才讲明这个问题。主席一开始就讲过“得失论”。
去年是一场社会主义革命。总路线为群众所掌握,9000万人上山,食堂遍及全国。怀疑者认为得不偿失。党外以龙云为代表;党内有天津干部、江西党校的议论,东北李云仲的信。会内是另一种形势,怀疑总路线,左、中、右,站在哪一方。彭总的信是右的代表。
主席论十大关系,1956年提出多快好省,已经奠定了总路线的基础。
现代方法,简易方法,不断发展、转化,两条腿走路以前者为主导。不能单算经济账,还要算政治账。局部与全局,还有当前与长远,得失要算总账。去年绝非得不偿失、得失各半,而是得多失少。
是投身于群众运动的热潮,还是对之泼冷水?每一个单位炼钢、炼铁得不偿失,都登报,行不行?算总账,划得来。说“左”了,实际是说“左”的人右了。
总路线同群众要求必须结合在一起。说总路线“基本正确”,是怀疑总路线。现在要回答的问题是:总路线是否正确?
补贴几十亿划不划得来?这是李先念提出来的。我说划得来。李先念是不怀疑总路线的。落实指标,落到可靠程度,是否是机会主义?大家“焦头烂额”、“精疲力竭”,算了四个礼拜的账,是否是机会主义。(周恩来在会议期间,一直抓计委和各工交部算细账,落实1959、1960两年的主要指标)
落实以后继续前进,决不是机会主义。这就是政治态度。泄气思想是动摇总路线。我们只是去掉一部分虚气。
动摇总路线有两种表现:基本肯定,得失各半;都是泄了气,没有看到广大群众的积极性。
另一种偏向是,尽说些空话,看到许多问题不去解决,熟视无睹,放心得下。这同样是右倾。表面积极,总责备下面,光说空话,这实际是帮助了怀疑派。否认失调,否认紧张。这也是一类工作态度。
到底是否有赤字?是否通货膨胀?
会议初期要回答这些问题。会议中期,许多意见提出来了;怀疑、动摇出现了。中央领导同志中也出现了。引起了大家注意。
23日讲话之后,会议进人第三阶段。究竟站在什么方向。还是采取批评、团结的方针。彭总在主席处讲过匈牙利事件(李井泉同志警告过他)。
个别地方可能出现,但整个国家决不会出现,出了偏差,中央马上纠正了。
综合平衡,苏联搞了20多年,农业几十年未能平衡。
执行总路线过程中发生的偏差,不是路线问题。鼓足干劲,力争上游,是主观、客观相结合。今年850万吨钢材,最后算账只700万吨。也不要被此吓倒。不要沉溺在小洋群中,两条腿要走稳当,如意算盘不能打得太多,不要拍王鹤寿的桌子,各部是否有这类事?
几十万条错误,不能动摇总路线。问题只是偏差与不力,有的人碰到一个问题出现,就又怀疑一番;只看到个别现象,又忘记了全局和真理。我焦心如焚,置身其中。
另外一种态度,是站在局外指手画脚,做旁观者,中间派。尽管有的指责是对的,但根本问题是方向,包括立场与目的。两种目的,两种态度。
定要弄清政治方向,才能划清界限。各人按自己的思想情况作回答。北京来的人占一半多,当此紧急关头,要表态。北京来的人,在会议中哇啦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