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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会议实录(59)

陈伯达还说彭德怀意见书里边的观点,一个对形势的估计,一个对倾向的估计,都是错误的。“意见书既然说‘这样的增长速度,是世界各国从来没有过的’,可是又要使大跃进‘四平八稳’,那就难了。列宁在临死前最后一篇文章中,曾经引证了拿破仑的一句话,来驳斥第二国际的没有文化不要搞社会主义革命的观点。拿破仑说过:‘首先要投人真正的战斗,然后再看分晓。’

列宁说:‘我们为什么不能首先在我国创造这种文明的前提,如驱逐地主,驱逐俄国资本家,然后开始走向社会主义呢?’(这句话见《列宁选集》第4卷第692页)我们搞大跃进也是这样的。可是彭德怀同志的话却自相矛盾,他既承认工农业增长的速度史无前例,又要不发生一些毛病,那怎么可能呢?这是缺乏马克思主义的分析,是片面性。意见书中说:‘浮夸风气,吹遍各地区、各部门’,这个估计也过分了,是言过其实。

彭德怀同志的意见书中又说:‘现时我们在建设工作中所面临的突出矛盾,是由于比例失调而引起各方面的紧张。就其性质看,这种情况的发展已影响到工农之间、城市各阶层之间和农民各阶层之间的关系,因此也是具有政治性的。’彭德怀同志把我们的情况和存在的问题,提到这样政治性的高度,显然是完全错误的。对阶级关系紧张的看法,也是完全错误的。找们在计划工作中,有些比例失调是事实;市场情况,有个时期也相当紧张。这是在大跃进当中发生的一些困难,是暂时的困难,前进中的困难。我们的困难已经渡过了高点。小麦收下来了,早稻收下来了,困难的顶点就过了。

当然这不是说没有困难了。可是彭德怀同志却把困难夸大了,说全国都是紧张状态,甚至阶级关系很紧张,这种估计是错误的。”

由于在郑州会议上刚挨过毛泽东的严厉批评,人们对这位理论家就不大留情面了。不论他怎样表态,怎样长篇大论,引经据典,人们还是不放过他。田家英告诉我:在8月初最紧张、尖锐的斗争开始后,“这位老夫子就躺倒装病,不参加会议了”。接着在10月间,这位理论家就发表了他的长篇论文:《资产阶级的世界观还是无产阶级的世界观》,来清算“同路人”彭德怀“民主、自由、平等、博爱”的老账了;来批判“彭、黄、张、周反党联盟”的资产阶级复辟欲望了。

张闻天在第二组。就在23日下午讨论毛泽东的讲话时,张闻天还在小组会上说:“为了总结经验,指出缺点,原是符合中央方针的,但可能把缺点讲得多了,讲走了边。”

24日,柯庆施指责张闻天在发言中提出多从主观主义。片面性方面来检查总结大跃进,“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之后,他还是坦然的,发言时仍讲出心里的话:“由于工作岗位不同,站在不同的角度看问题,对问题的看法,也就不完全一样。我没有经验,是从旁看的,与整个群众运动联系得不够。同时,觉得你们不大愿意听,我们要讲缺点,你们要讲成绩。这主要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大家把不同的看法,不同的意见,经常讲出来,经过争论,认识一致了,问题就解决了。这样的会开得很有味道。现在有顾虑的人还是不少的。彭总写了一封信,引起大家争论,能把问题看得更清楚,柯庆施同志今天就讲了好几条,这样交换意见是很好的。不怕扣帽子,不乱扣帽子,不怕争议,有话就讲,大家认识一致了,没有负担了,这就是心情舒畅。有什么讲什么,就没有什么紧张了。

我有时也想,不关我的事,我讲不讲,我是搞外交工作的,讲了以后还有些后悔,我何必讲呢。紧张状态的确是存在的,养成民主风气很重要。这里都是负责同志,下面更严重些。”

在7月26日的小组讨论会上,张闻天再次作了检讨。他首先还是重申,参加庐山会议以前,“对党的总路线的正确,大跃进的伟大成绩,以及缺点是十个指头中的一个指头,向来是没有怀疑的”。

然后谈到,参加庐山会议后,逐渐有些不满,是因为感觉到:似乎有些同志只是喜欢讲成绩,一讲到缺点,就要讲成绩;一讲缺点,似乎就对大跃进的成绩估计不足。“因此在小组会上,在肯定了大跃进和总路线以后就大讲了一通缺点,还批评了一些不愿意讲缺点的论点。我当时自以为这样做是出于责任感,目的是为了帮助同志,并不怀疑自己的立场有什么问题。”

“对彭总的信,当时也以为基本上好,对大跃进的成绩和总路线的正确是肯定的,只是对于缺点的有些提法还可考虑,但也关系不大,只要把问题提出来就好,也不认为有立场问题。”即便是主席23日讲话后,开始时对主席所说的立场问题、动摇问题体会也不是那么深刻。“现在,经过同志们的帮助和自己反复考虑,才认识到主席提出这个问题很深刻、很重要。”

可见,张闻天思想的转弯受着外部的巨大压力和内心的痛苦折磨,但他这时还是没有“上纲上线”地责备自己。只是检讨说:“对某些同志们怕讲缺点、怕自我批评的疑心,是不合实际的,是不对的。”“有些缺点和问题,是有那么一些事情的。但是我片面地强调了或夸大了这些缺点,使人得到印象是问题很多,成绩不大。事实上,我所提的许多问题和缺点,许多已经解决,有的正在解决,有的正要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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