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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会议实录(30)

李富春也在第二组,他接着发言。他认为正确地认识形势和认真地总结经验是密切结合的。“对形势有不同看法,通过讨论求得认识统一是完全必要的。对于总结经验,认真研究缺点错误以利于提高我们的工作,也是完全必要的。1958年以前,我们建设的经验是有一些,但是,很多具体的经验认真总结很不够,而且如何用于大跃进中来,也没有把握。就全党说,全国性的大规模的全面的建设经验,确实不够,大跃进的经验也确实没有。

从去年北戴河会议到现在,10个月来,全党取得了大跃进的经验,这是过去8年经验中所没有的。问题确实不少,经验教训也很多,需要认真总结,因之就需要大家冷静下来。从我自己的经验来说,不冷静是不可能总结经验的,从去年郑州会议到现在,中央都是在不断地发现问题,纠正缺点错误,不断地总结经验。我们一方面要说,9、10、11月中发生了不少问题,以及现在还存在的和还可能发生的问题;另一方面也要看到,现在的情况与去年下半年比,已经有显著的变化,这也正说明了党掌握了批评与自我批评武器的英明伟大,也正是‘前途光明’的有力保证。”同样,李富春也没有提到彭德怀的信。

周小舟也在同一个组,李富春讲完之后,他接着发言,讲了不少心里话。

他同意《议定记录》关于“形势与任务”的总精神。肯定了总路线的正确和大跃进的成绩,应该如少奇说的,把“成绩讲够,缺点讲透”。主席提出“成绩伟大,问题很多,经验丰富,前途光明”的精神要大讲特讲。

“我想,庐山会议是高级干部会议,所以在肯定成绩之后(这点是大家意见一致的),应该着重总结经验。得失问题,从政治、经济、文化。思想、领导总的来讲,成绩肯定是伟大的,是‘得大大多于失’的。这个思想,在这次会议上是一致的。但对于总结经验、揭发缺点,从而克服缺点或者对于某些具体问题的看法,我看还不是完全一致的。我以为个人由于工作方面不同、接触的事务不同,因而看法有所不同,这是很自然的。大家一块讨论,从各方面把问题提出来,经过分析和讨论,就可以达到一致的。从具体问题来讲,得多于失,得失相等,失多于得,我看都是有的,要分别讲。比如湖南去年建了5万个土炉,有两万个炉子根本没有生过火。某些地方晚稻并秧,大大减产,这些,我看就只有失,无所得。同意《议定记录》关于缺点原因的原则分析。我们这些人都是好心想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总想多搞一点,快搞一点。刮‘共产风’也是想快一点搞共产主义,其结果是违反价值法则、按劳分配等某些社会主义原则,所以是错误的。我们应该把所有这些经验总结起来,引为教训。基层干部的浮夸作风、强迫命令与我们上面的计划偏高偏大是有很大关系的。我们只是鼓下面的劲,某些事情办法不具体,某些事情或者我们自己心里也是‘虚’的,然而还总是去鼓劲,这当然就会发生缺点或者错误的。这种情形,我们自己当然首先就负有责任。这个经验或者说教训是极为深刻的。我的看法,这次会议把缺点讲透很有必要,只有如此,才能正确地总结经验教训。缺点少讲,或者讲而不透,是难于使我们自己正确地总结经验教训的。缺点讲透,会不会妨碍我们这些人的积极性呢?我认为正确地检查缺点,不仅不会泄劲,反而能够更鼓正确的干劲的。”

小舟对彭德怀的信,最后表了个态:“彭总给主席的信,我认为总的精神是好的,我是同意的,至于某些提法、分寸、词句,我认为是可以斟酌的。”在我们几个人的漫谈中,对于“小资产阶级狂热性”等提法,我们都是觉得不大妥当的,容易引起误会。

我在第一组。作为《记录》草稿的参与者,我发不发言呢?一次散步时,同吴冷西谈及,他觉得有责任讲,应当讲。(他的发言谈到彭德怀的信,只认为是文字上的问题,后来也挨了批评。)我上山时,确实带了一大堆问题,如综合平衡、比例关系等问题。我认为关键在1958年5月的华东计划会议。

那时柯庆施正进人政治局,很受宠信,头脑发热得厉害,对下骄横得很。

上海工业基础较好,于是想钢铁先来个大跃进。李富春以及王鹤寿、赵尔陆。吕正操等工交部门主要负责人都云集上海,帮助华东订1959年的大跃进计划。我代表水电部参加会议,与冶金部副部长徐驰住隔壁房。华东钢的指标涨到600万吨,各大区通电话,一起看涨,因此导致1959年计划的过高指标,也推动了北戴河钢索性翻一番。

我再三问徐驰有无可能性,徐答华东有此条件,别的地区恐怕不行。一机部的部长助理陈易,则向我诉苦。当时一机部同冶金部矛盾已开始尖锐起来,主要是钢的品种太少,质量也有问题,如发电设备主机的大轴,即远不能满足需要。

会议期间,我到闵行参观过制造发电设备的三个大厂,厂长告诉我:指标是柯老硬压下来的,会上无法提意见。汽轮机厂厂长还向我做了一个手势:这玩意是会飞的。即大轴出了问题,发电机可以发生大事故,乃至厂毁机飞,历史上上海出过此种事故。于是华东1959年的大跃进计划,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在会议上顶住了,电力无法保证,我有账可查、可算。

柯庆施甚为不满,给我们放上海大跃进记录电影看,还让我去参观上海三大跃进厂:江南造船厂、一个变压器厂和永龛钢管厂(后两个厂都是里弄小厂)。临走时,我给柯留下一封短信:奉命去看了这三个厂,很受教益,但不能解决电的问题,电仍无能为力。其实,当时江南造船厂“3个月下水”的一艘5000吨轮船,我上去看了,只是一个空壳壳的船体而已,主机和内部其他设备装修都还没有赶上。这个情况我不便在短信上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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