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

脱坯大赛·丢枪事件

脱坯大赛

土默特的夏天除了农田和菜地之外,也是盖房子的季节,那一年土默特要再盖一排土房,于是在老M地安排下,知青和当地农户开始脱坯准备盖房。这时牧民额尔亨巴他也游牧到了土默特,闲暇无事也常来饲料基地转一转,兴趣来了就和我们知青一起干活。

一般来说牧民放牧经验丰富,但是干农活就显然是外行,稍重的体力活牧民是不大胜任的。他们以游牧生活为主,对他们来说最重的体力活不过是搭棚垒圈。额尔亨巴他干农活完全是处于一种好奇心。

那时的知青之所以可以玩命地干活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一种信念的支撑,以苦为荣已经融进了知青的血液。脱坯可不是一件轻省活,将泥掺上麦秸用二尺钩子和好后,用铁锨铲到木框里,再一排排地码好。干一天下来人早累得扒了一层皮了。

但是劳动终归锻炼人,在日复一日的脱坯劳动中,自己也锻炼得炉火纯青。从和泥,铲泥,到码框一套动作下来干净利索,决不拖泥带水,也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脱到最快时和泥不跟趟,索性将二尺钩扔在一边,双脚踩在泥里搅拌。

牧民额儿亨巴他也是身强力壮,看到我们女知青都干得这样快,很不服气也将得勒一脱,并指名道姓地要和我一比高下。依体力我可能一时比不过他,但我表示可以奉陪他到底。于是,开始!

我依然如故,和泥,铲泥,压平,脱框,干得井然有序,不慌不忙。而额亨巴他虽力气不小,但却手忙脚乱,显得笨手笨脚。几个回合下来就乱了方寸。而我却干得得心应手,有条不紊。不一会他就累的筋疲力尽,只剩下喘气的份了。一再求我放慢速度,我犟劲来了不肯让步,直到把额儿亨巴累得坐在地上才引发了我的恻隐之心,坐下来休息。他服气地说:“斯沁巴特我服了你了!”(我的蒙名)我“谦虚”地说:“在放羊上我也服了你了。”

第二天早晨,当我来到场院挽起袖子要开始干活时,额尔亨巴他的羊群已经上山了,只见他站在远处的山坡上,挥舞着牧羊鞭向我招手。

丢枪事件

我们的饲料基地——土默特地处北部边陲,上有高高的二线哨所,下有持枪跃马的草原民兵。但是知青当中的持枪民兵却很少,而“老M”又是少数几个持枪民兵中的一员。所以他很是引以自豪,让我们这些连枪都没摸过的普通民兵又羡慕又嫉妒还眼红。但老M绝对爱枪如命,我们休想摸他枪把一下,只是他有时会偶发善心,利用午休的时间,赏我们几颗子弹,过一过玩儿步枪的隐。谁曾想就这样一个爱枪如命的人也会发生丢枪的事,而且是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

那天收工特别晚,大家都很累,吃过晚饭,就息灯睡觉,大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正当午夜时分,正在睡梦中的我们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窗户的声音惊醒,窗外传来老M失魂落魄的声音:“李双利,你快出来,就你一个人出来。”听得出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不然老M不会深更半夜去敲我们女生宿舍的窗户。

李双利急急忙忙穿好衣便出去了,我们也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醒了,睡意全无,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屏住呼吸,谁也不敢大声说话,都焦急地等着李双利回来。

天都快蒙蒙亮了李双利才回来,一脸的严肃,郑重其事地说:“昨天夜里老M在站岗的时候把枪丢了。”这话听得我们都十分糊涂,站岗怎么能把枪丢了?枪应该是背在肩上的,怎么可能会丢呢?难道是被境外来的敌对分子抢去了吗?但李双利怎么也不肯说出实情。

当天完全亮了的时候,据说枪找着了。我们到包里喝茶时只见老M的表情怪怪的,骑在一个破马鞍子上摇头晃脑地说:“反革命抓着了,阶级敌人抓着了。”我们看着老M这外强中干的样子,此时心里都有底了,于是便严肃地问:“猫同志,能不能介绍介绍经验,反革命怎么抓着的,阶级敌人都是谁?”

老M还在神秘兮兮地卖着关子,故意和我们云山雾照的兜圈子。殊不知此时二线下来俩知青,老M一见两位来者立马老实……

后来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老M在站岗时,把枪靠在蒙古包的哈纳旁自己则靠在哈纳上睡着了,“据说”睡得都爹妈不认了。“恰巧”二线哨兵下来查岗,一看老M如此睡相,于是就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他的枪给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夜色里了。

老M从找不着北的一觉醒来,伸手一摸枪,才发现枪没了。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做梦也想不到是二线的哥们干的。就凭他那脑袋马上就联想到阶级斗争新动向。于是就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此事很长时间都是土默特茶余饭后,田间地头的笑料,给当时的艰苦生活撒了一把开心的咸盐。使之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关键词: 
栏目: 

Theme by Danetsoft and Danang Probo Sayekti inspired by Maksim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