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希望没有在这个国家遇到你

跨年那夜

我躺在老家殡仪馆门口

办手续的亲人在办手续

我把座椅放平

想恢复一点精力

却不停咳

爬出车外

我打量天上的半月

空气中

有雾霾

也有焚尸炉涌出的粉尘

我的鼻腔和肺叶告诉我

它比煤灰细

比草木灰沉

都快十一点了

殡仪馆大院里人来人往

吹手铜器

呜呜啦啦

那些死于“感冒”的老人

一定不愿意看到子孙和路人

在今晚

会因他们而咳

有老人去咳

去死

就已经够了

我很后悔在这个国家

认识这些老人

我更希望

没有在这个国家遇到你

我们的爱与护持

不应该是分享一板布洛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