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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抗议:传统媒体遭受信任危机

(博谈网记者周洁编译报道)据英国《卫报》10月28日报道,每次Alice Lau去香港亲民主抗议活动现场,她都会戴着两张带相片的身份牌,挂在脖子上的一个透明塑料护套里。

第一个身份牌标示她是一家亲政府报纸的全职员工。每天,她的雇主都会谴责这一场前所未有的抗议活动。现在,该抗议活动已进入了第二个月。第二张身份牌标示她是Facebook上一家敢言新闻媒体的志工记者,该媒体已有超过10万名订户。

一个身份牌总是会遮住另一个身份牌。白天,她展示的是第一个。到了晚上,她在抗议营区露营及面对防暴警察时,她展示的是第二个。没有几个抗议者看过她的报纸,但大部分人可能看过她(在Facebook上)的作品。

Alice Lau是化名。她说,如果透露她的名字或雇主的名字,她就可能被解雇,披露她的Facebook平台,可能迎来过度的详细审查。“我并不是希望让人们认为我是个英雄”,她在金钟的一家麦当劳里喝着冰镇奶茶对记者说,“我只是觉得我需要用自己的才华来帮助香港,帮助我的社会。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市民。”

香港的传统媒体正遭受信任危机。这座城市许多最有影响力的报纸和电视台都为香港本地的大亨所有,他们小心翼翼,采取了巨大的努力来保持保守的编辑方针,以免危害到他们在内地的业务关系。香港的年轻人转向社会化媒体来读取新闻,而且,目前正在进行的“雨伞运动”可能是历史上记录最好的社会运动,即使是这场运动相对较安静的时刻,也会产生事态更新、分享和“赞”的漩涡。

“在香港,现在新闻自由的状况不佳,还不是一个专制政权,但压力在那里”,壹传媒的高管Mark Simon说。“现在在拯救这座城市的是这些具有新闻勇气的集体行动。”壹传媒是香港唯一公开支持民主的媒体集团。

香港抗议活动强烈的公众性质造成了更高的谨慎意识。虽然没有什么示威者认为会出现(六四)天安门式的镇压,但是许多人担心北京会找到不同方式逐渐秋后算帐,迫害该运动的组织者和有名望的支持者们。在抗议营地,许多志愿者的供应摊位上显著标有“请勿拍照”的标示牌,希望保护经营者们的身份。

Simon说,虽然不太可能,镇压行动对香港来说将是灾难性的。“如果(学生领袖)黄之锋或(壹传媒老板)黎智英被关进了监牢,你认为香港能幸免吗?我的回答是否定的。这不会奏效。国际社会不会象现在这样对待香港。”

自从北京于1997年接管香港以来,它是在“一国两制”的安排下实行统治的,赋予香港在大陆未曾有过的自由,包括独立的司法、集会自由和不受限制的媒体。其中,自由媒体的状况最为醒目——香港有18家报纸及喜欢报八卦的电视和广播电台。

示威者们要求有权在2017年“真正的普选”香港最高领导人。他们斥责由北京支持的一个选举框架,该框架将只允许共产党的忠诚者出现在选票上。抗议者们部分担心的是北京当局的目标是要逐渐地收回香港的自由。

壹传媒已发现自己首当其冲。自10月12日以来,亲北京的反示威暴徒不时形成封锁,阻止该集团的旗舰报纸《苹果日报》的运送。网络攻击曾多次令该报的网页运行缓慢。上周,一些持刀歹徒将酱油倒到一叠叠的报纸上,损毁了15,200份报纸。

分析家们说,亲北京媒体和亲民主媒体之间的鸿沟在日益扩大。在报道最近一起警方涉嫌施暴的实例时,《苹果日报》的标题是“7魔警围殴示威者4分钟”。亲北京的报纸《大公报》则报的是“袭警”。亲建制派的电视台TVB最先播出的殴打镜头,TVB在早晨的报道中称该示威者被“拳打脚踢”。该报道引发了公众强烈抗议后,他们新的配音称警方可能“过度使用了武力”。

“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担心会发生这样的示威”,香港记者协会副主席、《南华早报》专栏作家Shirley Yam说。“当不是涉及象这样一个有争议的问题时,那么你不会感到(自我审查)如此强烈。但是,当出现争议,那么你可以看到被控制的媒体实际上是如何做的——为什么北京如此强调对媒体的控制。”

根据香港记者团体的数据,在报道香港的抗议活动中,共有至少24名记者遭到攻击,一些是被反占中的抗议者攻击,另外的是受到警方攻击。上周六晚,三名记者在香港天星码头采访一个“反占中”集会时被一群反占中暴徒攻击,一名香港电台记者被送往医院。

示威者们看到了在边界那边一个显然最糟糕的场景。中国大陆的媒体广泛报道了香港的抗议活动,但几乎从来不显示示威者们本身,也不阐明他们的诉求。官方社论一再声称这场运动背后有“国外敌对势力”,旨在煽动对北京的“颜色革命”。国家电视台采访的旁观者指责示威者们是秘密拿了钱才上街的,但是这些受访者说的是普通话,这并不是在香港普遍使用的语言。

周二晚上喝完奶茶后,Alice Lau走出麦当劳,前往金钟抗议营地——绵延的帐篷和亲民主艺术装置占据了港府办公室旁的一条高速公路。从一个人行天桥上垂挂下来的一个大条幅写道:“你听到人民的歌声了吗?”及“每个人都可以是蝙蝠侠”。她走过一小群一小群身着黑衣的大学生,他们盘腿坐在地上聊天和玩吉他。几乎所有人手里都握着智能手机。

Lau在距离学生们约30米远一大片幽静的马路上搭起了一个小帐篷。她说,那个地方会比较安静——一个休息的好地方。毕竟,她早上不得不去上班。

原文Hong Kong protests bring crisis of confidence for traditional m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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