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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35年的苦与痛、悲与切

一个长期处于封闭、愚昧、堕落、迷茫的国家,几十年穷折腾后,已经穷困潦倒到崩溃的边缘,有一天一位矮个子伟人宣布,中国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实行改革开放。可是,从1978年庄严作出这一宣告,到现在已经整整35年了,国家的改革开放大业不但没有完成,而且做了一大堆夹生饭,大概需要几代人来消化。

35年是个什么概念呢?就是说,如果你1978年结的婚,那么现在,你的孙子已经上小学了,而且你要是没有很硬的关系和足够的家底,你的孙子连个像样的学校都进不去。

那么为什么中国改革开放35年,很多改革的参与者、呐喊者和见证者,从黑头发熬到白头发了,至今仍有很多有资格主持和参与改革的"主流阶层"不愿上岸,要继续津津有味地"摸着石头过河"?浑水滔滔的河里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当年邓小平宣布改革开放的时候,中国面临的最大危机是,亿万民众可能会因为面临饿死而暴动,当时广大民众最迫切的需求就是,希望党和政府砍断束缚劳动力的意识形态的锁链,让民众能够自食其力地劳动,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而当温饱问题解决后,亿万民众紧迫的需求是要有些零花钱和积蓄,把日子过得体面一些,于是进一步的对外开放和有限度的市场化改革,再次给了他们各种勤劳致富的机会,使成千上万的劳苦大众,开始有了储蓄存款、盖起了新房、到城里去工作并置身于繁华的都市生活,越来越多的人从贫瘠的乡村奋斗到繁华的都市,虽然没有高贵的城市户口,也只能租住在城乡结合部狭小的简陋房屋中,但是也可以跟高贵的城里人出入同样的影院和超市。但是如今,当他们变得稍显富裕且精神生活日渐丰富之后,当发达的传媒和网络使他们眼界开阔,亲眼目睹了大千世界的精彩和大量富足奢侈者富贵阶层的生活之后,当文盲愚昧离他们越离越远,不再愿意受传统意识形态束缚之后,他们开始越来越强烈地认识到自己所处的弱势地位和不公待遇:所谓的改革开放,原来是他们用血汗创造的财富使国家强大了,同时却滋养出无数的贪官腐败分子和巧取豪夺的投机分子,而自己这个被称为主人翁的群体,在滋滋有味地喝着汤,并眼巴巴地看着权势阶层的人们滋滋有味的吃肉喝酒。于是他们愤怒了,并以各种形式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我曾听到有些官员这样说:想想改革开放前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再看看现在他们体面的生活,还对党和政府不满意,连一点感恩的意思都没有,他们哪知道当官操心争斗多不容易、挣大钱搞投机有多大风险。持这种言论的人,其实大都是权贵阶层的"汪汪"而已!他们只是替主人表达不满和发泄情绪。其实我们冷静想一下就会明白一个基本的道理:任何一个国家及其社会的进步和文明的升华,都是建立在最广大的民众精神和物质生活逐级改善的基础上,更是建立在民众对民主、自由、公平和尊严的诉求越来越多的基础上。因此,与中国改革开放35年的巨大物质财富和丰富文化生活相比,人民最基本的生存生活诉求升级过分吗?更何况这一切收获都是民众用廉价的血汗创造积累出来的。

总体来看,中国长达35年的改革开放,之所以失血太多、代价太大、民众越来越不满意,最大的原因在于:决策及管理高层一直是在挑挑拣拣地搞改革开放,把好吃好玩的都折腾地淋漓尽致,把难啃的硬骨头越堆越多,而且腐败的蛆虫充斥于体制里里外外及所有利益夹缝。正是不彻底的对内改革和不彻底的对外开放,导致中国社会陷入目前的改革与发展困局,新旧问题、矛盾、利益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使新一代治政集团处于35年来前所未有被动局面。

那么,如何深刻理解35年来,对内改革和对外开放的不彻底呢?

对内改革的不彻底主要体现在政治体制的落后和经济体制的僵化,由此导致为了保护少数政治及经济既得利益者;为了保护以国家和国有名义而实际上是为了维护所谓的政治安定,而牺牲了广大民众的利益,并错过了绝佳的改革机会,反而酿成了更大更多的政治和社会不安定因素。因此,对内改革的不彻底和挑三拣四,直接导致国家权力结构失衡、进而导致资源配置结构和投资结构扭曲,从而导致收入结构和消费结构畸形,最后导致整个国民经济结构严重失衡并快速而畸形地发展壮大。在这种情形下,无论采取多么强有力的举措,无论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只是直面畸形的经济而就事论事地调整经济结构,注定是难有收效、越陷越深。其实,对于这个问题,很多人士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对外开放的不彻底或许要比对内改革的不彻底更严重一些,或许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中国既然选择了对外开放,就意味着中国要全面融入国际社会,享受全球化带来的巨大好处。但是,享受了全球化的好处,就得尽相应的义务,因为真正意义的全球化,带给一个国家和民族的不仅是全球化资源要素的公平配置并分享相应的经济利益,而且还要接受现代思想文明、文化价值等意识形态文明的洗礼。也就是说,一个国家对外开放,不仅是资本、技术、市场的开放,更重要的是思想价值、人文理念、社会制度的开放和对接;中国虽然在一些方面开放得很彻底,但是思想上的禁锢和制度上的封闭,是一大败笔;没有思想文化的开放和升级,就无法吸收人类文明进步的真正成果,就不具备产生创新的思维和理念,一个僵化生锈的大脑和体制,怎么会形成创新的思想因子。因此,正是思想上和制度上的封闭和僵化直接导致中国的对外开放严重失衡,摆个开放姿态,把大量的资源和血汗财富输出,换回来一些可以装点门面的外汇储备,却没有收获到先进的思想理念、开明的治国之策和与国际强国平等资格的话语权。所以,当世人都看到中国有钱了,但是那是多么鄙视的眼神:你们依然是思想愚昧、制度落后、技术依附、文化落伍、教育粗糙的人口大国,没办法跟你们玩!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悲哀呢?

当然,我们可以关起门来给自己的国民高声呼喊:我们才是先进文化、先进生产力、先进制度的发展方向的代表。但是,历史反复证明的真理却是:无论那个国家或民族的政治信仰、精神文化和社会制度,其先进性都不是自我标榜出来的,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历史规律优胜劣汰的结果;因此,任何自诩为牛逼的东西,如果最后存活下来了,才算是优秀的,如果不幸被历史淘汰出局了,那就是已经不适时宜的拙劣的东西;美国很多看似优秀的东西,面对全球化浪潮的冲击和洗礼,正在被淘汰出局,包括中国在内的很多国家,也当然会有很多东西必然要被淘汰,若不欣然而开明地遵循这一规律,维护陈旧东西所付出的代价,会无情地消耗更多地的国家硬实力和精气神。因此,全球化时代背景下,各个国家及民族的精英阶层,都要具备一个最基本的价值准则:任何国家和民族的文明进化成果,都不是其独有的私用物,而属于全人类共有的财富,每个国家和组织,都应该去分享这些人类共有的文明成果造福于人民。

其实,一个有良知的中国公民,无论是乞丐还是领袖,都期待尽早完满结束拉锯式的改革开放,踏上人类文明的节奏而同行;否则,国家和人民的精气神都耗费不起,因为太多太多的国民已经品足了持久拉锯式改革开放的苦与痛、悲与切!

苦哉,基层民众有多苦?!

痛哉,国民精神有多痛?!

悲哉,错过机遇有多悲?!

切哉,直面现实有多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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