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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美国大兵阿富汗280日(四)

战地续约仪式

三月十九日沙尘暴

一睡就睡到中午,吃点午餐又回到房中,或许那营地的伙食有问题,肠胃有点不舒服,上了几回厕所。
同房忙着打包和邮寄多余的物品回家,看来他们很快就调防了。等了这天很久了。

三月二十日阴

昨天大沙尘,晚上恐怖份子向营里射了几枚炸弹,前个月每隔几天就来一下,都没伤着人,但这次伤了三个兵,正合老毛的敌驻我扰方针。
吃晚饭时碰到牙医老林,他过两个星期就回家了。谈到昨天的袭击,他说炮弹就在他宿舍附近爆炸。警号响后,他就往防空洞跑,炸弹离他三十多米处爆了,他趴在地上两分多钟没敢起来。我们两人同时认为,如果炮弹上有你的名字,咋躲都躲不掉。
老林很好人,跟我一样都很喜欢当兵。他要调到韩国去,他叫我回日本后,就到韩国去看看他。

三月二十一日晴

天气开始转暖,昨天已到健身室做运动。健身室是除食堂外,最多人去的地方。个个都是血气方刚。今天下午人很多,由此可见许多人和我一样是不喜欢起早床的。做了几十分钟的臂部运动,就决定到外面跑步。听说四月中要体能测验,跑步不是我的强项。这里海拔和Denver一样(一英里高),跑了大约两英里,也不觉得十分吃力。
所有的验机报告都要重做。团长要一切都经他过眼,报告上要加上他的准核,所有的格式都要统一,这就是美国政府有名的RedTape。

三月二十二日晴

MicrosoftWord2007真麻烦,搞了一天也没将报告的Format做好。Header和Footnote就是不听话,一有改动就变得时有时无。
放弃,明天再说。

三月二十三日晴

明天又要出差,可能是坐直升机。在支援日本救灾时,我们部门有一个退休的空军军官到仙地救援时,坐直升机晕机,五颜六色的回来,被同事录了像。我们笑了他几个月。害怕自己会晕机,去药房要了点晕车丸以防一时之需。
明天那两个牙医可能要搬,自己又不在,于是将所有东西重新打包,到时叫床下的把我的行李搬到个好一点的床位。

三月二十四日晴

第一次坐直升机,是有两个旋的那种,很定,和坐车没两样。上机前还是吃了粒晕车丸。沿途停了几个站,其中一个是阿富汗的首都,在机上看到车水马龙,好象还可以,不象在打仗。
验机很顺利,医院给了我一间小房,隔音差,隔壁转个身也听得到。
天黑后,不停听到机枪枪声,再加上全营都黑火制严,因为这营较偏运,以为每天都受到骚扰,但伸头到门外瞄瞄,见走路的人是使用白光手电,不象是在交火中。后来才知道是特种兵在练习。这里除美军外,另一半是波兰兵。

三月二十五日阴,多云

天气不大好,其实只是阴天多云有微阵雨,但大部分的直升机都不起飞,因多数直升机是私人公司合同工,当然是安全第一。每次上这样的飞机都要过磅,我想是以重量来跟政府要钱。军用机有多少就上多少。又等了一整天,因为这是个小营,下午三点半就没航班。
晚上下了阵冰雹。这几天不知为何,就是睡不着,一听到响声,心就乱跳。

三月二十六日晴

今天天气好转,早上有点凉,就找了个有阳光的地方坐着等。人越来越多,但去Bagram的只有几个人。来了几个特种兵,个个都没刮胡子,其中一个带了只狗,听那兵说,狗是用来嗅武器的,它是可以分别那是M4和那是AK47。美军有9000多条狗在阿。它们和士兵一样有自己的军号码。有专门的兽医部位为它们服务。
三月二十七日、二十八日

每天早上都是那沉长和无用的会,出差虽然麻烦,但都比这早会好。天气开始转暖。这两天下午都去做一个钟的运动。人真多,其中有些韩国兵,个个都是生龙活虎,百里挑一的人精。他们是负责部分的营防,几年前就有一个韩兵死于自杀式炸弹。看见他们敏捷的身手和混身都是活力,引体向上一做就是几十下,那里有自己N年前的影子。青春真令人怀念。自己就定了个目标,离开阿富汗之前,一定要一次做十五个引体向上。
有个美国人很特别,或许他只练双臂,他就象卡通的大力水手一样,双臂和身躯不成比例,看着怪怪的。

三月二十九日

来了两个新牙医同房,一晚就是嘈。出出入入都是砰门声。这是一定要好好处理,否则不得安宁。牙医是每四个半月调防一次。其中有一个要爬我已爬了两个月的上床。
三月三十日晴

每个星期五食堂都会改善伙食。同房告知八十二空降师的食堂煮得最好,牛扒的煮法跟外面没两样。有十多分钟的路,本来不想去,但反正没事做,就到那里试下。到后,就看见前面一条长长的人龙。看来这消息不径而走。只好回到平时的食堂,今晚有龙虾尾,但煮得太差,简直是暴轸天物,我真为那龙虾不值,这么好的食材被煮得连猪食也不如。
我的工作是靠飞机来回,空军现有的系统真是差的要命,航班不时无缘无故的被取消。(可能有缘故,但乘客就不知道)本已定好的票立刻变成废纸一张,由有票变成Space-A。所以休假和上校以上的军官都比你优先。集合时间是前一晚十点才确定,小型运输机则早上两点才知。真是有多麻烦就搞多麻烦。明天是小型机早上六点。

三月三十一日

今天很顺,到达Shank这个小营才九点多,本来当天就可以把工做完,但他们把我安排到头部负伤疗养部住宿后,我就改变主意。那地方太清静了,这里什么都有,上网,电视,录像,吃的,喝的。美军现在对这脑部负伤很重视,认为许多暴力和自杀跟这有关。每个营都有一个疗养部。伤员什么也不用做,就是睡几天。
负责人Waslewski少校又很热情,他是波兰裔,后备军军官。自己已多天没睡一好觉(床下那家伙就是吵),就借此好好疗养下。午饭后,一睡就睡了几个钟,当晚也睡得很好,居然还发了个梦。

四月一日

早餐后就去医院。人人都很忙,昨晚有个士兵自杀,医院忙了一晚在抢救,但抢救无效。听说是夫妻一齐在此服役,两人不知因什么原因吵架,男的就自杀了。夫妻同驻是把双刃剑,平时虽没两地分离的苦,但战地的压力和家庭的琐碎,会是百上加斤。
早上还有一位阿兵因交通事故,后脚跟破伤。手术室不停地使用X机。我只能完成一部。下午再来。
今天有士兵战地续约,适逢其会,就支持一下。参加了续约仪式。

四月二日阴多云

这地方太宁静了,有的乐不思蜀。吃了早饭后就去机场等,原来定的机是下午四点多,但这地方是中转站,或有早一点的机。少校W真好人,他专门自己开车送我到机场,并嘱咐如果搭不上机,就给他电话,他会再来接我。我们在他的‘城堡’前合照。果然不出所料,很顺利地搭上了一部早一点的机。回到Bagram才两点多。

四月三日晴

上交了前星期的几份报告,团长认为做得很好。任命书的问题一波三折,医疗团不想在阿司令部的手臂伸到它的人事上。如果我为在阿辐射安全官,就有可能被调到司令部去,所以就将命令压着。我是看到我报告上的衔头已换了才知道这件事。我所管的事包括保安和医药的辐射安全,最重要的是车辆和人员透视器的辐射源,那是要有政府的执照才可以使用,医疗团就不知道这问题所在。我电邮到人事部,解决方法很简单,要么任命我为在阿辐射安全官;要么就是医疗部的,但我的名字要从那辐能执照上除去,我还要书面证明,口说无凭。
那任命书再一次上递,但不知什么时候才有结果。
四月四日晴

一连几件辐射事故要处理,都是废源善后问题,其中一件是一个瞄准器裂了,夜光的H3泄漏,就寄给他们处理的方法和注意事项。
那出差的上司回来了,又是那种无聊无用的长早会。这班来阿富汗的多数是有目的而来,都是为升级捞资本,主要是在报告和汇报上化心机。我只想把事做完能平安回家。

四月五日晴

就任命书的事写了份详细的汇报,加放了许多资料,所有的资料原来是存在无保密的电脑,将之转到保密的又是一番周折,搞了整个下午才将之办妥。预之要几个星期才会有回音。
我来到阿富汗才知道只有一部检验X光的仪器,已有几年没Calibration,就跟熟识的同行相量交换,但这事传到美国总部,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这么麻烦,还是退休罢了。

四月六日晴

又是星期五了,团部下了死命令,除有急需完成的事要做的和当值的,所有人员一律休息。自来阿富汗后,多数人一天做十几个小时,加上七、八个人逼在一个小办公室里,听说前几天有士兵和军官发生冲突,有人开此感到压力了,这是美军自杀的主要原因。
我不在团部,时间自己控制,除周末出差外,朝九晚五,中间还要算上午餐和一个钟的运动。压力来自想家,感觉时间过得很慢。
今天是四月最后一天定购补充装备,我要一双军靴和一件长袖的运动衣。每个月每人有110美元来补充坏了和丢失的装备。因为所有的装备回到美国后都会收回,以前的人都不用这样做,不知什么愿因,我们现在都要上缴。就想买多两套制服留作记念。听说那些款不用的话,就自动归合约公司。

四月七月晴

又要出差了,去一个较远和危险的据点,前几天那里有士兵因触雷而伤亡。那里是北部最接近巴基斯坦边境。现在天气比较好,想将偏远的营地办妥,因为战事多发生在天气不大好的时候,这时美军的空中优势就会相应下降。去那里有个中转站,旅程或有挑战性。
中转站才知没有机去目的地,在此要了间房,上一次已来过这里,所以对这还是比较熟识。今天不知怎么特饿,知食堂已关门,就去小卖部看看,但所有的食物都清光了。好在食堂还有个二十四小时的三文治部。今天也特困,午睡到五点还睁不开眼睛。

四月八日晴

下午有机去Bostick。早餐就到三文治部吃。
第一次搭小型直升机,开始有点担心会晕机。上一次坐的大型的,人都是面对面的向中坐着,看不到外面,今次有机会看看沿途的风景。沿途的景色很美,直升机沿这一条峡谷飞行,大多居民都住在峡谷中小河的两边,偶然也看到一些小屋在很高的山顶上。在机上照了许多相。
目的地是个很小的营地,一下机就是医院。这里有地方军,吃饭后,天气好,就到外面看他们打球。
因贪方便,就在医院里住,这是一个很错误的决定。隔音很差,一晚就是嘈,塞上耳也帮不上忙。

四月九日晴

回程是这么多次出差最顺利的一次,直升机沿途停了许多小营。美军所有的补给多靠空运,连用饮用水都不例外,我们的住房外面有专门放瓶装水的地方,那个房想要就自己去拿。这样就避免了许多的不必要的冲突。
回到Bagram,突然发觉路边本来一点生气的树,一夜之间树满花。给满是沙尘的营地加了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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