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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话中有话

1964年12月26日,在毛泽东的生日宴会上,毛泽东一边喝酒,一边谈话,很多话是“话中有话”。

据曾志回忆,那晚丝毫没有寿宴的气氛,人人都紧张困惑,只听主席一个人在那里嬉笑斥责。

随着四清运动的开展,作为一线指挥的刘少奇与“退居二线”的毛泽东在一系列问题上产生了严重分歧。毛泽东对刘少奇的许多做法非常不满,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并逐渐把“挖修根”的视线转移到了中央上层。

对工作中问题的不同看法,再加上其他复杂的个人因素,两位领导人也逐步由分歧走向了公开的冲突。

鉴于前段运动中出现了打击面过宽、过火斗争等严重的“左”的错误,1964年年底,中共中央政治局决定利用各地负责人在京参加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的时机,召集各中央局的领导干部召开一次中央工作会议,以总结前一段“四清”运动的经验教训,部署下一阶段的工作。

会议本来计划并不很长,但是,在会议进行过程中,毛泽东和刘少奇在主要矛盾、运动的性质以及做法等问题上发生严重分歧,毛泽东对刘少奇进行了公开的严厉的批评,会议也由此延长至一个月之久。

这样,毛泽东与刘少奇由运动之始的配合默契转而走向分歧。

1964年12月15日下午,中央工作会议开始,刘少奇做主要发言。他在讲话中传达了会议的预定开法,并且提出了一些前一阶段运动中出现的问题。刘少奇指出:到底讨论一些什么问题,我现在也没有准备好,提点问题。陶铸同志有一封信给我,还有一个报告,现在印给大家了。那封信值得讨论一下。

他提出了一个农村新兴的富裕阶层、特贫阶层的问题。还有些地方提新资产阶级分子。农村里面用不用资产阶级分子这个名字?还是就是用贪污盗窃分子、投机倒把分子?此外,王任重同志有一个讲话,还有封信给我,说县、区、社、队一齐搞,不一齐搞不行。

看来,工作队的骨干力量不够分配,领导不很强。因此,是不是战线过长了?农村里面跟城市里面都一样,是不是需要缩短一些战线?那么,如何缩短?

毛泽东插话说:“缩短容易嘛,你一缩就行了。”

刘少奇说:“有些地方提出,机关家属里面很多恶霸、地主、富农、四类分子。这是一个普遍性的问题。”

毛泽东说:“也没有那么多。全国人口几亿,那些人总之是什么几百万、千把万嘛,又是散在各地。清是要清,多是不多,有是有。”

随后,刘少奇要求与会人员充分讨论,交换一下意见和经验,并说:“就是这些问题,我也提不出什么。其余的都是你们提,或者今天也就可以提一点。”

毛泽东说:“今天不要提了,回去讨论。有话就在这里讲嘛。就在这里冲口而出,畅所欲言。”

可见,毛泽东是话中有话。

刘少奇讲话之后,会议从1964年12月16日至19日接连召开全体会议和分组会议,对前段运动中的问题进行了讨论,各中央局负责人在会上作了发言。从发言的基本内容看,主要有两点:

一是各中央局领导人对阶级斗争形势的估计普遍看得过于严重,对大兵团作战搞“四清”不但支持,而且有所发挥。二是各地负责人讨论了当前社会的主要矛盾和“四清”运动的性质问题。

讨论中,有的同志认为,从现在暴露出的问题看,实际上是阶级斗争的反映,所以当前的主要矛盾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两个阶级、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矛盾。也有的同志认为,当前农村的主要矛盾,是以基层干部为代表的富裕阶层与贫下中农的矛盾,这样提对干部震动很大,有好处。

12月20日下午,中共中央召开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在这次会议上,毛泽东与刘少奇在运动的性质和当前社会的主要矛盾问题上,产生了明显的分歧,毛泽东也做了长篇讲话,对刘少奇的观点表示了不同意见,而刘少奇则坚持自己的观点,这就引起了毛泽东强烈的不满和批评。

当会议开始时,刘少奇说要议一下主要矛盾的提法,毛泽东立刻说:不管怎么提,主要是整当权派。

刘少奇在发言中讲到:农村方面有一个问题,是陶铸同志提出的,说农村当前的主要矛盾是富裕农民阶层跟广大群众、贫下中农的矛盾,几个同志也这样讲,农村里面已经形成富裕阶层了,已经形成特权阶层了。是这样讲,还是这样讲——就是原来的地富反坏跟蜕化变质的有严重错误的坏干部结合起来跟群众的矛盾?

毛泽东回答:地富反坏是后台老板,“四不清”干部是当权派。你只搞地、富,贫下中农还是通不过的,迫切的是干部,地富反坏还没有当权,过去又斗争过他们,群众对他们不怎么样。

刘少奇问:主要矛盾就是“四清”与“四不清”的矛盾,行不行?

毛泽东回答: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应该说,20日的常委扩大会议,气氛还较为缓和,毛泽东只是对刘少奇坚持主要矛盾的提法表示不满。而刘少奇对毛泽东提出的整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是不赞成的,认为走资本主义道路的人有,但称作一个派,人数就太多了。但刘少奇并没有直接反对毛泽东的提法,只是表达了自己的不同看法。

但是,在随后的几天里,毛泽东逐渐加重了对刘少奇批评的分量,发言的气氛也与20日的常委会大不相同。

这次会议不久,恰逢毛泽东生日。应该说,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从不公开为自己过生日,但这次提出要请大家吃饭,在人民大会堂小宴会厅举行,并亲自审定了请客名单。

汪东兴和江青操办了寿宴,出席宴会的有部分中央领导人、各大区主要负责人、参加三届人大的一些劳动模范和科学家以及身边的工作人员共四十多人。宴席共分三桌,毛泽东坐在按“品”字形摆的三张桌子上方那张的首席,左右两边是陈永贵和董家耕,陈、董旁边是钱学森、邢燕子,这桌还坐了陶铸、罗瑞卿、谢富治、汪东兴和曾志。而刘少奇、胡耀邦和各大区书记以及江青则分坐另外两桌。

毛泽东说:“今天是我的生日,过了年就71岁啰,我老了,也许不久就要去见马克思,所以今天请大家来吃顿饭。李敏要同我来,我说你不下乡,脱离人民群众,脱离基层生活。官做大了,骄娇二气,拒绝到农村,城市里生活舒适,不出修正主义才见鬼!李讷呢,下去搞‘四清’嘛,她没有资格来。”

并说:“我要坐在群众这一边。”

他递烟后接着说:“现在用几盒香烟就可以把一个党支部书记给贿赂了。如果把女儿嫁给一个干部,那就要什么有什么。他们与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是两个尖锐对立的阶级。5月、6月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认为,全国基层有三分之一的领导权不在我们手里,我还担心党中央出修正主义!修正主义的出现标志着资产阶级在政治舞台上的兴起。这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领导人,已经变成或者正在变成吸工人血的资产阶级分子。这些人是斗争对象,革命对象,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绝不能依靠他们。”

毛泽东大声地赞扬钱学森,说钱学森不要稿费,私事不坐公车,这很好!

随后,他还陆续批评了“社教”运动中的一些错误认识和提法,说什么四清四不清、党内外矛盾交叉?这是非马克思主义的。

据参加宴会的曾志回忆,毛泽东在入席前,对李富春说,你们什么事情都不向我讲,你们搞独立王国!曾志认为,主席不像是在开玩笑,室内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并相信这绝不是批评李富春。

吃饭过程中,主席一边喝酒,一边谈话,这晚话说得格外多,很多话是“话中有话”。曾志说,时间久远了,已记不全主席谈话的内容,但有句很厉害的话我却至今记忆犹新,那就是“有人搞独立王国,尾巴翘得很高”。那晚丝毫没有寿宴的气氛,个个都紧张而困惑,主席这是怎么了?室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怕人,只听主席一个人在那嬉笑斥责,大家根本不敢去做任何的猜想。

陶铸后来说:我们那时哪敢往少奇身上想啊!不幸的是,主席矛头所指,恰恰就是刘少奇。而一年多后,1966年,终于爆发了文化大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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