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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民进党的问题是太过“进步”

香港的“民主人士”通常支持民进党,后者在选举大败,他们也哀号遍野。我自己也是。然而这只是事实与我的期望不一样,我的期望不一定符合真实,毕竟我不是在地人,在地人的选择可能影响台美、中美、台中关系,但总有自己的一套利益逻辑。

中国自然有强力介入选举,也不是因为国民党有多好,其实民进党和进步派的问题也不难发现。问题就是民进党及其联盟在全面执政之后,太快把台湾看成一个正常民主国家。这两年台湾政府的各种行为和操作、蔡英文的政治活动,与其说是民进党,不如说更像世界各地的自由派政府。快速进入守成状态,把自己错误想象成西方世界的一部份。

中国的国家安全威胁自然是一回事,外交官因为中国制造网络流言而自杀身亡,已经是一个警号。现在他的幽魂则与民进党大败的结果互相共鸣。台湾进步派误以为国家已经实现民主,而靠向民主国家的共识政治、中间路线,虽然在外交问题守住了一些基本底线,但实际上已经陷入守势。这件事的结果就是陈水扁的再次崛起和分庭抗礼。毕竟陈水扁的民进党和蔡英文时期的民进党,是两个性格的,后者温润得尤如麻木。对假新闻、中国介入等国安问题,以事后孔明的结果而言,反应太慢或不足。

但民进党对不该管的事情,却下了吃奶的力去做。例如一开局就全力搞同志婚姻的问题,得罪了一批大多数的保守派(有关数据在公投完全看到),后来就是“一例一休”,关于劳工权益,但连蔡英文自己都说条例太过复杂,身为法学博士都看不懂。这些都可以看到蔡英文时期的民进党是左倾,左到像西方的自由建制(liberal establishment)。性别和劳工问题是典型的身份政治,提升个人权利的初衷良好,但代价必然是社会和内部群众的分化。

而川普上任之后,中美关系为之一变,外交上台湾也是老成持重到好像麻木,没有开手去改变自己的定位。当美国反华派国师、《百年马拉松》的作者白邦瑞在不久之前也开口说,台湾应扮演更重要角色,但台湾没有反应。至少在表面没有。美国其实一向有弃港保台的前设,毕竟台湾是美国的第一岛链,但现在就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变阵。

也许这就是太阳花的遗产,令台湾人觉得走进了一个新时代,但他们舍弃了自己本来应该有的格局。民进党应该是保守派,她要做的是基于国家认同的长远建国,而不是走向已经建国完成了的地方会纠缠的身份政治、环保问题。不是说这些问题不重要,但操之过急。韩国瑜说高雄又穷又老,虽然不好听,也未必是真实,但不少人民似乎认为这类人直接过文青学者官员。

再说,在中国巨大的国家威胁之下,政府和活跃人士仍然只能诉诸言论自由、我们是民主国家之类,这种价值先行的政治意识形态,在这个时代是虚弱无力的。蔡英文在民进党败选之后,仍然只能重复强调要守护民主价值之类。显然,太过进步可能是民进党的宏观死因。

然后一堆分散议题的公投,对一般选民来说可谓疲劳轰炸;对于为数众多的保守派来说,民进党和进步派系联盟,日日夜夜就在吵同性婚姻、围绕着柯文哲和韩国瑜,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不务正业,不讲实际的文青政府。

而且民进党自己的人有什么特色,在媒体和宣传上都不太看得到。柯文哲自然是亲中了,也首鼠两端,但他比起很多民进党的候选人都立体。我们不喜欢,但也许其他人无感。作为外人,也觉得这些年来民进党的政治语言越来越复杂,远离群众,欠缺魅力型人物,更不打统独议题。虽然当权了就不可避免官僚化平庸化,但统独问题放在公投,被一堆技术问题所程序所包围,那就失去了它本身的力量。

去到后段,蔡英文才讲了几句国家问题,而且那是因为金马奖的问题,即机会是别人送的,民进党自己在选战中竟没有统独问题的主轴,个别言语不成为选举议程。这一切一切似乎都要回到进步派的集体幻觉。他们觉得国家已经安定、民主已经建立,不再需要那么有斗争性格和“民粹”,并且看着西方(可能是北欧)社会来自我模仿。可是台湾远远不够资格玩这一套。台湾是一个婴儿,她需要一个认同台湾的马基维利去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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