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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文革非正常死亡者”刍议之一

刘少奇和彭德怀

文革死人,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第一号走资派刘少奇死于1969年11月12日—13日之间。

其实早在1968年年中,刘已经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了。办公厅的负责人对医护人员说:“现在快要开刘少奇的会了,不能让他死了,要让他活着看到被开除出党,给九大留活靶子。”

当然,这样的命令又岂能是办公厅的几个马崽所能下得了的。

你说老头子心中究竟是怎样一种想法?你心心念念要打倒的“头号敌人”快要死了,你就让他死不就得了吗。他呢?早死早超生;你呢?他早死了你也定了心,也好再瞄准下一个敌人。从某种意义上讲,你俩也是如今所说的“双赢”了。再说,敌人一死,敌人不就彻底消灭了吗?为什么还非要让他活到“九大”以后?他生不如死,你又有什么愉快的呢?

刘少奇死时,妻子王光美已经身陷囹圄,儿女们自杀的自杀,坐牢的坐牢,没死没关的几个也正在四处逃窜呢,只要有深山好藏,说不定也能变成“白毛女”。总之是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真够得上标准的八个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刘死前的几个月生活已完全不能自理,身边的专案、警卫、医护虽还不老少,可没有一个能出于爱心给他“做卫生”。当然有的医护人员的“爱心”也是有一点的,可又没那个胆。乱杂毛般的头发一尺有余,下颔斑斑血迹,浑身臭不可闻。护士图省心,索性一件衣服也不给他穿。刘就这样一丝不挂,光溜溜的,在一个秋夜的寒风中被装进送尸车,塞进高炉里,旋即冒作了一缕轻烟。

这意境很“美丽”,不由得让人想起徐志摩的那首美丽的诗,不过得改一改:

你轻轻走了,
正如你轻轻地来,
来时没有三角裤,
走时也无人给你穿戴,
一片布帛也不给,
更何况什么红旗、鲜花与云彩。

虽然刘少奇的地位是最高的,但他并不是最惨的。毕竟,他只挨过一两次的批斗、一两次的打,而且还是在中南海。中南海的造反派毕竟也有点素养,也讲点政策,打斗不算很重的。

头号大军阀彭德怀死得比他惨。

彭德怀元帅自从1966年12月13日凌晨被北航红旗从成都劫走,直至1974年11月29日命归黄泉,这期间他被批斗了多少次?已经没人能够说得清。什么飞机式、挂牌子、戴高帽、拳打脚踢,剩粥馊饭,所有这些“现代化”的“核武器”般的手段,他都在“从心所欲,而不逾矩”的年岁前后,统统地不止一次地尝了个遍。而且,他有很长一段时间落在大学里的造反派手上,这些学生造反派花样精多,“斗争性”强。仅北航红旗那一次30多人的内部小型批斗会,就将他打得前额淌血,遍体鳞伤。北航红旗的头头,文革五大学生领袖之一的韩爱晶,一个人称“小诸葛”的白衣秀士,一个男人叫了女人名字的细长条子的大学生,亲自坐阵指挥了这次批斗会。据说韩爱晶本来也是不准备亲自动手的,只是看着手下人打得痛快,心生痒手发痒,也走上前去打了彭德怀一记耳光。他的手下人看见他们的头头也动了“杀戒”,势必上去打得越发地欢了。据说那次彭德怀被打翻在地七次,打断筋骨两根,究竟有几次是在韩爱晶动手之前,又有几次是在韩爱晶动手之后呢?至今也没有人问这个问题。

又有一次,在北京卫戍区小礼堂批斗会上,彭德怀已经被斗得精疲力竭、七荤八素的了,好不容易等来了十几分钟的“课间休息”,却不料被时任北京卫戍区副司令员的李钟奇冲进来一拳打倒在地,还果真被踏上了一只脚。李司令一只脚踩在彭元帅的身上,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伸出去两尺远,作红卫兵般英武状(这种造型,文革宣传画中比比皆是),大声喊道:“彭德怀!你也有今天呐!”。军区副政委王紫峰中将则把便纸篓当高帽子扣到了彭的头上,对彭说:“你认识我吗?我就是差点被你枪毙的人!”说着就朝彭左右开弓,狠命打耳光,像敲竹板般一样清脆响亮。

彭德怀最终死于直肠癌,好歹死前进了医院,就算是死在医院里的病床上。所以也就能称之为“不幸因病医治无效”了。

众所公认,文革中死的文臣武将中,还得数装甲兵司令员许光达大将最惨,前后受审数百次,挨打无数次。专案组的人故意将面条倒在楼梯上,逼迫许大将一边爬楼梯,一边舔面条。每打一次,都要打得昏死过去,然后再由医生将他弄醒了,接着再打。打人的人都有点技术,虽打得内伤累累,却不见出血。人被打得站不住了,就将他按在椅上再打。有一次,一个粗壮汉子亮起中华杰出武功“飞毛腿”,一腿就将许连人带椅踢翻,然后又把他揪将起来扔回椅子里再打,直打得许大将口中鲜血顺着嘴角往外流。1969年5月23日,已报病危,专案组还将他拖下地向毛泽东的像请罪!三天后,许光达大将惨死在马桶上!

这是说的元首、元勋们的死法,平民百姓的死法更惨。

张志新在狱中,无数次被轮奸,终于精神失常,用月经血蘸馒头吃,押送刑场前又害怕她喊反革命口号,干脆将她的喉管割了。

李九莲刑前,也是怕她喊反动口号,将其下颚和舌头用竹签串了。在赣州西郊枪杀后,因无人收尸,抛尸荒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歹徒奸尸,挖去双乳后从容逃离。这双乳有什么用呢?即使丰满,也是血淋淋的,难道可供手淫?

钟海源是李九莲案的同案犯。押赴刑场前,用给牛马注射的特大针管注射了三剂特种药剂,行刑时对着非关键部位开了一枪,说是“刑毕”。人还活着,被争分夺秒地送上了车篷里的简易手术台,活肾被成功地移植给了一名高级军官的儿子,据说那官崽子也不过多活了十来天。

李九莲未婚,当然也没孩子;钟海源已婚,有一个三岁的孩子。

十八岁的黎莲,如花似玉,可能连恋爱都没有来得及谈。她的死法与钟海源异曲同工,也是被活体取肾的。但她没有打针,也没有用其它任何麻醉药,只用手术刀在她的右腰处划开了一个巴掌大的口子——医生手法圆活,没几下子,一个滴着殷红鲜血的肾,就泼刺刺、泼刺刺地落在洁白的瓷盘上了——一个老干部正等着呢。也不知道那个老王八又苟活了多少天?

刘少奇惨,彭德怀比刘少奇更惨,许光达又比彭德怀还要惨;

张志新惨,李九莲比张志新更惨,黎莲钟海源比李九莲还要惨。

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比比革命老前辈;痛不痛,想想大将与老总;惨不惨,比比黎莲李九莲。

还有没有更惨的?当然有,有的是,斩草除根、断子绝孙,就是另一种惨法。文革中全家死光光,灭门绝户的也不知有多少家。

要问这是为什么呀?中国人为什么这样惨?这样惨?呼儿嗨哟!呼儿黑哟!

李九莲、钟海源被毙时,老人家死了一年多了,“四人帮”也早已打倒了,那时的中国大地唱:“交城的山呀交城的水,交城出了个华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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