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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央行小心翼翼贬值人民币

1月26日最大的经济新闻,是银行间市场人民币兑美元即期汇价,大幅贬值254个基点,收报6.2542,创近八个月收盘新低。盘中人民币即期价一度贬值近300点,距跌停板6.2612仅一步之遥。

即期汇率代表市场的力量,不代表人民币官方汇率的变化。同一天,人民币兑美元中间价报6.1384,较上个发布日仅仅贬值42个基点。也就是说,即期汇率和中间价在玩“冰火两重天”。或者说,央行牢牢地控制着人民币,并没有让它开始真正贬值。

2014年2月到5月,人民币曾连续贬值4个月,幅度达到3%,将2013年全部升幅都吞没了。那个时候,中国出现了什么情况:制造业订单明显回升,二季度GDP增速达到7.5%,是2014年增速最高的一个月。

股市、楼市如何?应该说非常低迷,当时正是地方政府楼市新政不断出台的时候,股市则在2000点关口上挣扎着。人民币持续贬值,引发了美国方面的不满,抗议的吐沫星子隔着太平洋从华盛顿一直漂到了北京。

2014年2到5月的这次人民币贬值,事实上是中国政府的一次压力测试,基本上搞明白了一个问题:如果人民币持续长时间贬值,经济上会出现什么情况。

事实上,中国经济走到今天,已经出现了一个人民币汇率的困境,我们姑且可以简称为“人民币困境”。也就是说,人民币经过10多年的扩张,M2目前是美国的1.5倍,超过整个欧元区M2存量。之所以搞出这么多货币,是因为中国经济长期由政府和国企主导,而政府和国企的投资天然是低效的,这样就需要印刷更多的货币来解决保增长的问题。这样长期积累下来,人民币必然对内贬值。

人民币对内贬值,按理说同样需要对外贬值。仗着有人口红利,有后发优势,再加上中国人高储蓄低消费,贸易畸形带来贸易逆差的长期存在,这为人民币对外升值创造了条件。而国内资产泡沫的维持,可以加快城镇化进程,让土地财政发挥到极致,所以政府对资产泡沫乐观其成。

也就是说,虽然人民币内贬外升会让制造业竞争力下降,但可以让政府在土地拍卖、房地产交易中获取超额收入,反过来又推动了基础设施大建设,带动了GDP超常规增长。也就是说,在最近10年,维持资产泡沫给政府、国企、购房者带来的政绩和红利,远远超过了制造业的损失。所以制造业的利益,就毫不犹豫地被“出卖了”。在这个过程中,甚至连多数普通百姓,都是赞成的。

但当房地产这头老牛,被压榨出最后的力气,眼看着它真的对拉动经济之车无能为力了,那么,一个重新平衡各方利益的时代到来了。跷跷板的左边,坐着楼市、股市和炒房者、炒股者,他们希望继续维持资产泡沫,如果人民币汇率大幅下挫,意味着他们将损失惨重;跷跷板的右边,坐着制造业及其庞大的从业人员,他们还代表着中国经济的未来,如果人民币汇率继续维持不合理的泡沫,他们将消失,中国的经济将失去未来。

这就是人民币的困境。最终解决方案是:继续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

因此必然是试探性地、有限度地贬值,5%左右,不能超过10%。如果超过10%,跷跷板左边的那些利益群体有可能会崩溃,他们“失重”后,最终同样会让右边的群体因失去平衡而崩溃;如果不贬值,也是一样,当跷跷板右边的群体消失后,左边的同样失去平衡,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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