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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的油条

说来惭愧,作为一个还算靠谱的吃货,我记忆中美好的事物通常都与舌头和味道有关。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先任凭鼻子的指引胡吃海塞一通。我记得2008年第一次到台湾的时候,在台北四处寻找永和豆浆的店面,想吃一根靠谱的油条。当年在南京读大学之时,我很多次在永和豆浆里通宵写稿,而且觉得味道也不差。如今到了台湾,总要一睹真容。谁料台北的朋友真诚地表示,他们没有见过、而且也没有吃过永和。因为早餐店都不会太差,随便吃味道都很好。

2012年台湾大选的时候,我在台北的办公室值夜班,每天都几乎是通宵达旦。有天早上困得不行下楼散步,谁料在安和路的一条小胡同里闻到一阵扑面而来的油条的香味,是那种久违的只有童年才有的油条的味道。这是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店,但看着门外数十米长的队伍,我咽了下口水离开了。当天就和广州的政论家张平先生约好,次日来这家吃早餐。

第二天清晨,天才朦朦亮,我们就到了这家店,所幸无人排队,但桌子已经快被坐满。人头攒动却又很安静,只有翻报纸和油锅里“嗤嗤”的声响。张先生跑去油锅那里低头闻了一下,连声说,靠谱靠谱。第一根油条上来的时候,我们都不动筷子,先对着那根油条大发赞叹。这根油条通体金黄色,足有一尺长,手腕那么粗。张先生咬了一口,对着老板说,我还要四根。我当场就被震惊了。

他连忙解释说:有十多年没吃油条了,在广州不敢吃。既然遇到这么好吃的,索性就吃个够。我问他为什么,说是一吃油炸的东西胃就不舒服。我说,你的胃已经跟祖国离心离德了。眼前这根油条松脆而柔韧,能够唤起牙齿上咀嚼的快感。我想起小时候在路边摊吃的油条,也是这种味道,能够让人尝出面粉的味道,小麦的味道,从而联想到丰收的味道,土地的味道等等,不由得神游万里了。

除了我们一致夸赞的油条之外,还有鸡蛋饼和豆浆也堪称美味。鸡蛋饼是煎的,鸡蛋的个头很大,看上去是八个一斤的(北京鸡蛋大约是九个一斤或者十个)。豆浆,跟自己家现磨的几乎一样。张先生越吃越感动,开心而激动地点评着眼前的,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原有的味道。我不禁叹道:您还是对地沟油没有免疫,象我这样天天在外头吃饭的早就百毒不侵了。

最近在台北又发掘到一家极好吃的豆浆油条,在善导寺附近,叫做阜杭豆浆的,平均要排到一个小时,但是再浪费时间也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已经很多年不为食物排队了,实在是身不由己。此外,我还在华阴街和太原路的交叉口发现一家油饼摊,现炸现卖,老板是个老爷爷,极其认真地揉面,磕蛋,娴熟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般。虽然是个流动小摊,但还是有人在雨中排队。我还认真地去寻觅过伊能静老师推荐过的一家早餐店,根本挤不进去。

总体说来,台北的油炸面食基本都非常靠谱。油的味道、面的味道都很正常。虽然只是非常普通的日常早餐,却能够勾起人对食物最原始的欲望,是对胃和舌头的双重满足,味美而充实。我在赞不绝口之余,台湾朋友总会很奇怪的问,这些东西都是从大陆过来的,难道你们平时吃不到吗?我只好腼腆地说,那你还是太不了解祖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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