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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亚“在台湾”不会快乐的

过去对移民相对宽松开放的美国,自然从移民者身上获益不少,例如高知识、经济阶级移民,有助刺激国家整体软硬体进步,劳动阶级移民,则直接填补了当地常乏人问津的劳力工作。但随着移民量变带来质变,便也衍伸出许多文化冲突下的矛盾。其中,又以层出不穷的非法移民对社会安全网络破坏,更使得“民族大熔炉”一词未必都只是正面解读。

因而2005年底,美国国会众议院便通过了一项法案,将非法移民直接定义为重罪犯(还一并要求在美墨边境筑墙700英里),尽管参议院试图为部分临时工和非法移民提供最终也能成为美国公民的途径,但因为“移民针对性”太强,这项法案尤其在纽约引起数千名外来移民抗议,当时群众的标语口号有“我们都是美国人”、“我们不是罪犯”,以及“移民权利就是人权”。游行人潮且一路沿着布鲁克林穿越东河直抵曼哈顿。

事实上,联合国《世界人权宣言》半世纪前,就已把“移民权”视为普世人权一环,虽然早期概念着重在保护“移工”,但实则就是以人本的精神,去促使人类社会无可避免的移民活动能朝正向发展。至于“移民权”受关注面向,最主要就是尽可能消弭东道国对移民原籍国的刻板负面印象,避免歧视,再藉由避免歧视去避免可能的暴力,且相信一个社会唯有能保护移民及其家庭成员,一地经济和政治才能获致稳定,同时还可丰富东道国(社会)的多样性和文化遗产。这个道理,便是2005年包括纽约在内,全美各大城市上街反歧视移民游行的主要动力。

不过,在纽约那场游行抗议中,除了反歧视移民标语,却有示威者另外高举布条写着:“这是我们的大陆,你们这些愚蠢的美国人(This is our continent,you stupid Americans.)”,有媒体特别将它点出,说这是整场游行最挑衅的一句话。因为,第一,“这是我们的大陆”,态度上明显让人感到“鸠占鹊巢”;第二,“你们这些愚蠢的美国人”则是直接羞辱了自己左邻右舍,这使得为数不少对移民抱持同情的美国人顿时相当尴尬。也就是这一移民反向羞辱在地者的话语,再又让人不得不同步思索移民问题的另一面向:移民者为何会仇视当地人?

在探究“这是我们的大陆,你们这些愚蠢的美国人”这句话所为何来时,有学者从跨文化研究切入,提到了移居国的规范、归属感和幸福感三者在移民者身上的连动关系。简言之,能接受移居国的规范(如入境随俗),就愈可能营造出归属感,愈具归属感,在移居国就愈可能感到幸福。也就是说,一方面一个社会可透过“反歧视移民”去接纳移民,二方面,以移民者渴望被接纳的人性心理,则首先端赖他对一地有没有归属感,有没有归属感,又取决于他对移居国文化、道德和社会事务的接受程度,在诸多心理学案例上亦表明了,若移民者能一定程度将新家园的价值观和习俗融入自己的价值观,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的情绪和社会调节力,通常也会变得更容易。

过去常被提到的例子,一个父权色彩浓厚的移民进入美国社会可能的文化冲突是:“如果你认为女性成为一家公司的执行长是可以接受的,那么当你在工作上看到这种情况,你就不会产生负面情绪。但如果你坚持认为那不是女人应有的地位(而美国社会基本上接受这一点),你就得花费额外的精力去处理你的不开心。”于是,这样的移民对移居国就难有归属感,长期缺乏归属感,他的移民生活当然就不会快乐。

就移民者心态研究角度,一个人的归属感取决于对当地文化和社会规范接受度实已毋庸置疑,历来在美国成功的移民,绝大多数事实上都有一显著特征,即他们能更快理解当地社会可接受的行为,这一能力,亦使他们更容易融入社会,并在日常生活中有更好的情绪调节(如上述例子,不必花费额外精力气去隐藏自己感受到的负面情绪)。

回到近日沸沸扬扬的中配“亚亚在台湾”,今天之前,绝大多数台湾人似乎并不特别关注她过去网路上的言论,直到发现她个人频道上的表述,显已逾越了“这是我们的大陆,你们这些愚蠢的美国人”的尺度,她才受到各界严正对待,尽管她事后试图淡化自己支持中国“武统”的说词,但旅居台湾几年后的她,却仍有那个说“早晚收了你们”的中国国防部发言人吴谦的味道。显然,她很不适应台湾当下所建构的制度规范和人文礼俗,加以她对台湾这块土地种种的鄙夷,应该是几无归属感,既无归属感,对移民者来说,她又何以能感到幸福,在台湾长期不快乐,是否又只会更助长她对中国早日“形式不拘”统一台湾的想望?愈是这么想,是不是愈和台湾主流民意背道而驰?愈背道而驰,是不是也只会愈难过?这一恶的循环,对她和对台湾社会来说,应该都很不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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