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参与“731部队”的前日军清水英男到中国向死难者道歉。中共官媒大肆报道。有研究中国的日本学者认为若他只接受官媒访问,只会沦为中共喉舌。新华社图片
8月15日(周四)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终战79周年。在纪念日前夕,一名曾参与“731部队”的日军清水英男重回当年遗址,向死难者道歉。中共官媒全程追踪他的行程,大肆报道“首位到中国谢罪的日军”的一言一行。有研究中国的日本学者认为前日军只接受官媒访问,只会沦为中共喉舌,对认清战争罪行没有帮助。NHK纪录片制作人则认为,理解老兵忏悔的心情。
日本媒体报道“731部队”少年军清水英男到中国道歉的新闻,但从画面可见,只有CCTV“独家”访问他。(ANN News截图)
日媒揭发“731部队”暴行
1945年,日军在战败前在前苏联与中国的边界哈尔滨组织“731部队”,用中国人做活人细菌武器实验。当年14岁的清水英男今年已94岁,他在2016年曾出席多场演讲,以个人经历揭发当年以人体作实验的战争罪行。
清水英男众筹筹得70万日圆,计划重返哈尔滨“731部队”实验室,向死难者道歉,成为首位到中国公开道歉的日军。哈尔滨“731部队罪证陈列馆”馆长金成民指出,清水很可能是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到实验室遗址道歉的日军。
“731部队”的真伪一直受到怀疑,2017年NHK推出记录片《731部队的真相-精英医学家与人体实验》,采访了部队成员,揭发“731部队”为了准备打细菌战,曾以中国与满洲人做细菌实验,造成至少3000人死亡。制作团队到访俄罗斯战争法庭、哈尔滨实验室遗址取证,证实当时日本的医学界精英正是“731部队”的策划者。
“731部队”军人曾接受日媒访问,指证部队不人道的恶行。(ANN News截图)
学者:日兵沦为中共宣传
清水英男于周二(13日)抵达中国,一直被官媒追踪报道。周三(14日)早上10时半,清水英男来到“731部队”“谢罪与不战和平之碑”。新华社报道指清水“双手合十,深深鞠躬。向中国的受害者真诚的道歉、谢罪。”
《新华社》报道清水英男到纪念碑前道歉。(《新华社》截图)
中国外交部早于清水英男躬鞠道歉前,已在9时40分发稿。发言人林剑赞赏清水英男“揭露和直面历史真相的勇气”,日方应该反省军国主义,“以史为鉴,不要重蹈历史覆辙”。
日本东京大学研究中国的学者阿古智子指出,清水英男以个人身分承认战争罪行,并不是中日协商的结果,对两国关系没有很大帮助,而且焦点只集中“日军道歉”,无助后世认识战争对人类的影响。她则认为清水英男应多接受其他媒体访问,而非只接受中国官媒追踪。
阿古智子说:“我觉得我们要思考讨论,但官方媒体基本上是做宣传的,所以为了宣传自己政权功劳而进行报道,无法从多方面(去报道),还有以自由价值方式去检视战争犯罪。清水先生去中国的意义重大,但他只接受中国官方媒体采访的话,他只是配合中国政府的宣传报道。”
阿古智子认为,战争是全世界必须思考的事情,个别人士道歉并不可防范战争再临:“他(清水英男)不应该去道歉的,因为参战不是个人的责任,而且他是少年兵,少年兵在那个时候、那个环境,他可以自己去判断吗?他可以反对吗?不可能。”她担心清水高调道歉,会令中国国民惯性要求日本人道歉,而非反思战争。
纪录片制作人:老兵求宽恕
NHK制作人佐藤先生表示,“731部队”在日本不算是禁忌,但所知的人不多,就算清水英男到中国道歉,相信在日本不会带来很大回响。他指过去一直有日军以个人身分到二战遗址交流。例如2005年的纪录片《蚁之兵队》,就是讲日本战败后,在山西遗下2600名陆军,他们联合国民党军队抗共,在国共内战中战死的有550人。摄制队跟随生还的日本士兵,回到中国战场寻找当年的足迹,并与当地人分享战争实况。
佐藤理解日本士兵去中国道歉,因为他们一直寻求宽恕:“他们去谢罪也实在太迟了吧⋯⋯我觉得这班老兵其实一直很想被宽恕的,无论是被电视台报道,或不被报道,他们也会想谢罪。”
截至目前为止,日本外务省没有为清水英男赴哈尔滨道歉一事发表任何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