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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每逢议息日市场必暴动?

最近两周,在美联储和欧洲央行的带领下,多家央行都进一步放宽货币政策,降息大潮席卷全球。然而,虽然不少央行都出台了宽松措施,但从政策声明和央行官员的表态中,外界可以清楚地看到政策制定者之间出现了严重的分歧,这可能使未来的鸽派举措更难获得通过。

以全球影响力最大的两大央行——美联储和欧洲央行为例,鲍威尔和德拉基可以说是同病相怜,都遭遇了上任以来最严重的信任危机和最大的内部压力(不同的是,德拉基的压力即将转嫁到接班人拉加德的身上)。

美联储方面,虽然在昨天宣布降息25个基点完全符合市场预期,但内部分歧的严重程度却超出了外界的想象。

政策声明显示,波士顿联储主席罗森格伦和堪萨斯城联储主席乔治继7月份后再度投票反对降息,认为应该按兵不动;而美联储最著名的大鸽派、圣路易斯联储主席布拉德则希望降息幅度能达到50个基点。一场会议出现三张反对票,这是鲍威尔就任主席以来,分歧最严重的一次FOMC会议。

美联储降息点阵图则显示,10名委员认为2019年不会再降息(其中5名官员认为利率应该保持在当前水平,5名官员认为利率已经降得太多),但有7名票委预计今年还将有一次降息。

欧洲央行方面呢?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德拉基祭出的这一套降息10个基点+重启QE宽松组合拳,让欧元区多个核心经济体都感到不满和怀疑。在利率决议公布后不久,法国央行行长Francois Villeroy de Galhau、荷兰央行行长Klaas Knot和德国央行行长Jens Weidmann就公开反对立即恢复债券购买,奥地利、爱沙尼亚央行行长和欧洲央行执委科尔等人也对德拉基的QE计划持有不同程度的反对意见。

更有分析师认为,这份激进的QE计划最多只能存活12个月,言辞中对德拉基充满怀疑。

除了已经降息的美联储和欧洲央行之外,目前还按兵不动的日本央行,内部分歧也逐渐滋生。

日本央行在周四宣布维持基准利率在-0.1%不变,维持10年期国债收益率目标在约0%不变,但政策声明揭示了内部的不和谐局面。政策声明显示,日本央行是以7-2的投票结果通过维持收益率曲线不变,委员原田泰、片冈刚士对此持有异议。片冈刚士认为,在当前情况下,日本CPI年率升至2%的可能性很低,通过下调短期利率来强化货币宽松是值得的。

面对央行和市场,以及央行内部不同官员之间的分歧,分析师们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观点:鹰派降息。在此基础上,“保持中立即为新鹰派”这条逻辑,也被不少分析人士提及。花旗集团分析师上周提到了上述逻辑,当时加拿大央行宣布按兵不动,导致加拿大国债收益率走高。法国巴黎银行分析师Shahid Ladha在谈到美联储的降息举措时也表示: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鹰派降息的例子。明年的经济数据将证明降息是合理的。”

分析指出,之所以出现鹰派降息和中立鹰派这样的新解读,主要是因为今年以来全球投资者似乎连成一线,正用各种手段敦促各国央行在货币刺激的道路上走得越来越远。投资者们一致认为,央行不能一直拖延下去,它们必须为持续疲软的经济负责。因此,哪怕保持中立或者表现得不如预期那么鸽派,都是不可接受的。

北欧联合银行分析师加利(Sebastien Galy)则表示:

“市场目前更希望美联储和欧洲央行等态度温和的央行参与套利交易,因为这一行业的主题是日本化——低增长和通胀的结合。然而,市场的预期比实际情况跑得太远了。”

此外,对经济形势的不同预估,也是造成分歧的重要原因。据悉,经合组织周四将全球经济增长预期下调至3%以下,并表示贸易紧张局势正使经济前景变得“脆弱和不确定”。但也有一些投资大鳄,比如百仕通集团(Blackstone Group Inc.)联合创始人施瓦茨曼(Steve Schwarzman),预计全球贸易冲突将会得到缓解。

或许正是由于经济不确定性如此之高,央行内部以及央行与市场之间的分歧才会如此之大。

虽然各国央行目前的政策可能还没有达到市场想要的刺激水平,但这并不意味着如果形势恶化,它们不会采取进一步行动。但与此同时,央行们纷纷要求政府作出配合,采取更多行动。德拉基上周就曾表示,现在是央行和政府共同采取行动的好时机,人们越来越认识到,如果经济继续恶化,单靠央行是无法拯救世界经济的。欧洲央行前副行长康斯坦西奥(Vitor Constancio)本周也表示:

“我们必须认识到一些限制,即央行对经济的控制力减弱。它们可以运用各种手段,在一定时间内合理控制通胀水平。但合理的通胀水平就等于一切吗?我们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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