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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中卖港林郑成弃履 反共自救港人大翻身

103万人示威游行之后,6.12那天,中国驻英大使撇清送中议案和党中央的关系。对林郑那是晴天霹雳,让她猛然知道自己的政治结局:北方主人要卖甩她了。

别骗人。能把外国人引渡到中国、挑得起严重外交事件的重大议案,怎会是你林郑这个级数的行政官员发起兼包办的?明显,修例是党中央意志,目的是对应孟晚舟事件,要找一个在中国法区以外的地方,可合法抓西方人并保证能引渡到中国,就好像加拿大之于美国一样。可惜,中国的法治败坏,西方国家只有西、葡、法等国与中国签了引渡条例,而且就算人家抓了你的逃犯,也不见得会轻易同意给你引渡,当年的赖昌星事件就是明证。于是北京打香港主意。

问题是,香港的引渡条例有一条大剌剌的“排中条款”(PRC Disapplication clause)横梗着,以致可用个案形式引渡的国家多的是,唯独中国给排除在外。此乃当年邓搞一国两制时为叫西方相信港中之间有本质区隔而设置的。引渡条例1999年修改过,排中条款给小心保留了,可见绝非中港统治轴心今年大言不惭说的是一个要堵塞的“漏洞”。

本来,北京要解决的问题不难。如果特府一开始在修改排中条款时加上“港人港审”只针对非港人,立会很可能无声无息剎那通过。但中港统治轴心太贪,来个顺手牵羊,把香港人也牵涉进去,于是爆煲。草案中,卖港这部份完全是林郑手笔。此点即她所谓的初心,是用来逢迎北人的,做个顺水人情,还可以用完善法治的大道理掩盖卖港意图,为自己连任铺路。以我十多年前在特府中央政策组任高级顾问多年的经历看,“港人港审”这意见的法律基础和政治影响,必然老早在行会里讨论过,但是为了讨好北人,给林郑否决了,草案才交到立法会。

林郑下台后无容身之地

如此,草案是中国要对付外国、林郑要出卖香港的轴心结合。另一方面,香港人要自救、西方政府要封杀,也形成一个强大的反击同盟。第一回合,同盟小胜、轴心大败。轴心国哪肯罢休?所以草案不能撤。但因为林郑否决“港人港审”是始作俑者,然后错估民情,结果偷鸡唔到蚀把米。北人暗骂她低能,误了党国大事,完全有道理,但又不能公开发作,因为777票是北京给够的,委任状也是习老大的sidekick李克强签的,英明啊!

事到如今,为保主子面子,林郑这个几年前就卖了身的,只能“负全责”。当共产党的官,能力还是其次,最重要是晓得既严肃又轻松地给领导卸责顶缸擦屁股。

可怜!世事无常,此姝投靠北人,如今办事失手也失宠,不知下台以后归宿何处。北京?香港?伦敦?在京城风光了一阵子的她,往后不会是党的座上客,陪笑脸人家也不要。香港吗?她的“真诚道歉”港人不稀罕,她已经成了这儿的过街鼠,只要她一出门,无论到哪里,都会有人投以鄙夷眼光,因为同是港人身份,她出卖香港比那个前任更冷酷更暴力。伦敦吗?她还有脸去的话,大家倒是要欢送一程。

当然,北京转方向急煞车,登时变成小丑的更大有人在。那些不是党员的党员自不必说,因为他们跟党走、跟党扭,已经扭了那么多次卖了那么多年,早已没有了人格自尊;难堪的大概是那一两位新近才钻进行会(党在香港的政治后宫)的变节人,以为从此有了可靠的码头,不愁荣华富贵,没料竟强给推出来献丑,让人看见这些后宫人的真正婊子角色。不过,香港只是中国的一只小痰盂(这是某解放军军头不久前在给全国出色老师训话时的主旨),城里小矮人的荣辱委实不足道。

修例扭軚煞车,要害在于此乃北老大近期第二次忽然转向,不寻常之极。头一次,此人领导的亲信和美帝的贸易谈判一路畅顺,却在协议前夕不玩了。伟光正临阵退马,岂非之前蠢得死到临头不自知?美帝玩不过,就玩香港。搞送中是“内政”,开局望风披靡;老大加上林郑,手起棍落,几十百个柴娃娃登时给打得头破血流。但是,眼看就要享受到那强奸数百万港人的快感了,没想到老大在高潮之前一刻阳痿。何解?

反送中从五五波到反超

5月30日我在本栏文章说,反送中的战斗是“接近五五波,香港人还暂时处于劣势,但正在向有利方向发展;善的种籽在发芽,恶方无法阻挡”。有幸言中,非因我永恒乐观,而是因为当时三组内外因已经快要合璧、共产党的“正能量”(港粗口谐音)快要萎缩。

内因,包括民主各派在反送中议题上足够自律——独派不提“游行无用”,而泛民各世代人也不指摘勇武搞乱档。这点加上“90尾”(后鱼蛋)嫩芽长成并进入社运而令反送中得到爆发力。至于数量庞大的伞运世代,他们从来没有患抑郁,只是像地火一样待喷薄而出。

外因,即外国势力,尤指美帝。上周,美帝上下蠢蠢欲动,不仅国防部官员开腔,参众两院议员也在《香港关系法》上做新文章,更有议员提出订立《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授权政府冻结香港当权派官员及其喽啰在美资产,然后就是美国国务院换了管印太的助理国务卿和驻港总领事,新人都是更厉害的鹰派。共产党不信邪,这下也觉得撞鬼了,感觉给打中软肋。

共产党的软肋,主要就是钱。特朗普对中贸战打硬拳,老大说要奉陪到底,可打了没几个月中国就呕血,中兴华为也给打残,偷外国东西不容易了,香港地位于是更形重要,不然高科技如何进口?

本来,香港便是对它重要,也不表示黑老大要向香港人低头。200万算什么?还有500万沉默爱国爱党大多数。这就牵涉到内外因之间的第三因素:港商。处于中美经济之间,世界上最大供应链的财货枢纽都在香港这小痰盂里,港商的地位非常重要。

美帝作动,香港本地大商界最震惊。没有了《香港关系法》,港商就等于要返璞归“中”,在贸战底下,归中等于吃西北风,于是有香港大富豪资金流往新加坡等地。港资外流,那大湾区怎么办?港X通怎么办?中国经济怎么办?这样一想,中国便知道玩不下去了。大港商的《香港关系法》惶恐和党中央高度一致,于是行会中的商帮卖甩林郑,顺便还捞得个“体察民情”的美名。

DQ变宣传香港非中国

港人这次小胜,我还提两个大家不曾多留意的因素。其一是DQ的好处。香港民主运动内部有矛盾,难以避免的客观原因之一是选举时的利益冲突,大家在不久前的“初选事件”看到了。反送中运动里,年轻独自派和泛民之间的矛盾减弱,重要原因之一是前者被永久DQ了选举资格。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实,DQ的第一个好处还是在国际上的。

梁游两位立会当选者打出了Hong Kong is not China这个独特旗号,影像马上上了国际传媒;区区五字醒目响亮,不啻语言炸弹,比起甚易被曲解的一国两制直截了当,海外香港人听了马上认同,给老外解释尤其容易,于是这个口号在西方深入人心。最近有港女在美国校园打出这个旗号引来陆生疯狂围攻,再一次上了国际传媒而即时得到更广泛同情和支持,任凭党棍在海外力竭声嘶大谈香港是祖国一部份,人家都懒理。香港嘛,就和你中国河水井水两码事,这已经成了西方主流认知。

独自派进议会,主要目的在于宣传理念,给DQ了有损失,但目的却超额达成,饮得杯落。这是梁游迄今为止的最大影响,超越派别利益。及后DQ扩大化,民主各派同坐一条船,给共产党“打成一片”,客观矛盾再减弱。

小胜原因之二,是这次运动只涉港人自由生活基本权利,与选举制度改革无关,民主派与商界于此事上无大矛盾,因此只有少数大商贾不要脸,绝大部份商家乐见民众占领街头并与“港安(香港公安)”周旋博弈,与2014伞运时的态度迥然不同。这是特府收起选举议题的一个正面副作用。我提出过,香港社会当下主要问题不是体制民主与否,而是如何在社会各层面包括语言、文化、经济、生活、娱乐等各方面排共抗赤反殖,例如反国歌法。即是说,现今香港主要矛盾不是阶级矛盾而是民族压迫与解放。社运左翼的朋友也许不同意这看法,但反送中实践提供了有用参考。要和经济上贪婪成性、政治上水性杨花的香港资产阶级合作抗共当然困难,但非不可能。

伞运前后,社运实践提出两个理论问题,一涉方法,另一涉认知。反送中运动提供了解决契机。方法问题,就是勇武与和理非之争。和理非后面本来还有一个非,但不值得争论了,因为特府的表现说明,到了某阶段,什么人也会把那个非甩掉的。说一个关于我自己的笑话。前几天看港闻,读到林郑讲任性儿与阿妈的比喻,无名火起——乜嘢妈!招也妈!粗口既出,驷马难追。

勇武与和理非的争论后面,主要是双方的互信问题,即所谓的鬼论。勇武初出,和派诧异,经特府以偏概全借题发挥,运动受到打击,鬼论于是生成。鬼当然存在,提高警觉是要的,但错在和派误把问题扩大,把整个勇武路线拟鬼化,甚至对具体个别人士以讹传讹称之为鬼,连一些法律界朋友也忘记了“疑点利益归被告”的法治原则。为什么法庭里的原则,在社运里不适用了呢?有怀疑但不能证实的,留意就好,不应乱传。我认为,宁可误信十个真鬼,也不能错指一个同道;损失当然会有,但运动要保持人性,大家切勿学了共产党在3、40年代发明的残酷抓鬼手法。

然而,鬼论最后不是在理论层面解决的。年轻勇武抗争者在接二连三的运动里,用自己的人身自由、归家权利甚至皮肉鲜血,一再表明自己是最坚决的反共斗士,逐步取得社运界的承认与尊重。在过程中,勇武派也明确了勇武的意义:“抗争无底线”的意思不在于手段,而是指“在运动里,抗争者的付出无底线”。这是去年我与在服刑的梁天琦谈话时最深刻明白到的。具体手段,我始终认为须坚持由台湾民主运动先辈们提出的“暴力边缘论”这条红线,也就是说,只能把抗争推到非暴力的边缘而止,迫使政权出暴力而最终受到最大多数人民指摘和唾弃,正如6.9、6.12那几天里发生的事情那样。

反过来说,勇武派也承认了,不能天天勇武,否则运动的精英和群众都很快耗尽,故和理非是任何社会运动的最大公约数。200万的数字本身不能撼动政权,但在特定时机之下却能产生强大协作力。

本土概念与新抵垒政策

另一问题,有关“本土”概念的内涵。2012年起计,香港人的四大革命实践(反国教、伞运、鱼革、反送中)都是年轻人为主力,而且有越来越年轻的趋势,部份是时间推移而运动越来越密集所致。由于香港年轻人当中有越来越多的新移民成份,本土主义对此必须有适当论述。本土运动强势出现,与“反蝗”分不开,但反蝗与香港人价值有冲突之处,而且误伤力太大,现在基本上放弃,是正确的。

我还提供一个人口学观点。香港总和生育率在1的低位附近徘徊。这表示越年轻的本地人口群越发细小;25年之后出生的那一群,人数会是今年出生这一群的一半左右。其实,今后的社运,不能只在土生的一群里动员。假设这次反送中动员了港生年轻人当中的50%,25年之后,就算能够动员当时年轻人的100%,总人数也不能超越今年,运动有萎缩危机。所以,新移民特别是比较年轻的和他们的后代,是社运要加紧争取的。说到底,他们就是2047年逼近时最关键的人口群。

“沟淡”虽是共产党的长期殖民策略,但不一定生效。上周我在日本,有一批香港来的大学生找我谈港事,都对特府极之反感,恨不得马上飞回香港投身抗议。他们当中有些是新移民,其中包括一位陆配后代,本住深圳,五岁来港,现在还20不到,意识上已完全等同“正港的香港人”。这些年轻人无疑都是以后香港自救的主力。我认为本土论述里,于本土优先、废单程之外,还需要一个“新抵垒政策”,新移民既来之则安之,然后争取他们尽快接受香港价值,摒弃中国。共产党在港机构财雄势大,但对新移民的影响每于社运大事件之后一铺清。找我讨论的那些港生给了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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