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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康自杀工人留下的诗萦绕世间

(博谈网记者周洁编译报道)据《华盛顿邮报》11月12日报道,9月份的最后一天,在中国南方城市深圳,一名24岁的农民工自杀了。许立志从他的雇主——巨大的电子品制造公司富士康的职工宿舍的窗户跳下去后死亡。

在大多数情况下,许的自杀只会是中国经济繁荣和转型中的又一注脚。他是中国年轻农民工大军中的一员,他们来自农村,在多姿多彩的城市里寻找工作,结果是在工厂从事既乏味又充满压力的工作,过低的工资,不断积累着个人的失望。

但是许立志是一名诗人。在他死后,他的朋友们收集了他的作品,其中一些刊登在深圳当地的一家报纸上。

这些诗歌反应了在当代中国及在这个发展中世界的其他地方,无数人所感受到的那份疏离和艰辛。他们感叹对流水线及对农民工狭隘沮丧生活的厌倦。

许立志在2013年写下的《出租屋》里写道:“每当我打开窗户或者柴门,我都像一位死者,把棺材盖缓缓推开”。

深圳位于香港和内地的交界处,是一个拥有1300万人口的大都市。几十年前,它只是一个沉睡的渔村。现在,到处是闪闪发光的摩天大楼、封闭式的社区和繁华的商场。这是中国的崛起当中一个令人眩晕的体现。

据他的朋友们讲述,许立志曾多次试图离开富士康的工作。他申请过深圳一些图书馆和书店的职位,但没有成功。他也申请过富士康大院里一个内部图书馆的工作,也遭到拒绝。他曾搬到女朋友所在的城市苏州,但是这段关系告吹后,他最终又回到了深圳和富士康。

在2013年12月写下的一首诗里,他内心的痛苦清楚可见:

我咽下一枚铁做的月亮

他们把它叫做螺丝

我咽下这工业的废水,失业的订单

那些低于机台的青春早早夭亡

我咽下奔波,咽下流离失所

咽下人行天桥,咽下长满水锈的生活

我再咽不下了

所有我曾经咽下的现在都从喉咙汹涌而出

在祖国的领土上铺成一首

耻辱的诗

许立志并非富士康唯一一名自杀的员工:2010年,富士康接二连三的自杀事件成为国际焦点,这家台湾营运的公司是中国最大的私营雇主。此后,富士康做了努力来改善工作条件和宿舍。在过去的5年里,已发生了18起富士康员工企图自杀事件。

《华尔街日报》引述富士康的一份声明说,“我们为失去了一位年轻人感到难过,他既是我们的员工,也是一位有才华的诗人”。声明称,富士康已向许立志的家人提供了帮助,并称富士康有一条24小时开通的心理咨询热线,原本可以给这位陷入困境的年轻人提供帮助。

该声明说,“无论我们怎么努力,没有人可以消除这种悲剧性事件。”

许立志写下的最后一首诗,可能就是在他自杀的当天。诗里显示了他的决定:

我还想摸一摸天空,碰一碰那抹轻轻的蓝

可是这些我都办不到了,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所有听说过我的人们啊

不必为我的离开感到惊讶

更不必叹息,或者悲伤

我来时很好,去时,也很好

同在富士康工作的朋友周启早在许立志逝去后第二天心痛地写下了一首诗。诗中说 “又一枚螺丝松动,又一位打工兄弟坠楼”。诗的结尾写道“白发苍苍的父亲捧着你黑色的骨灰盒趔趄还乡”。

原文链接:The haunting poetry of a Chinese factory worker who committed suic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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