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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委的“八卦”

一个官员是否看色情光碟,以及看完以后放在什么地方,在中共纪委看来事关重大。近日,中共内蒙古自治区纪委通报,区政府原副秘书长、法制办主任武志忠违纪违法。官媒报道说,武志忠把住所内的一间房子装修成佛堂,在供奉佛像的柜子下面,他竟然又摆放近百张色情光碟。

武志忠并非没有放置光碟的空间。报道称,他在国内外拥有34处房产。在清查财产时,仅房门钥匙就装了满满一提包。报道还说,他把念经拜佛当做每天的必修课。无论他是否虔心向佛,似乎没有必要刻意冒犯佛祖。但是这个情节很重要,既可以用来批评他们信仰迷失,也可以显示他们道德虚伪。

为了避免讨论权力结构等制度问题,中共反腐始终强调个人道德。它力图让人们相信,生活腐化、内心空虚、灵魂堕落是腐败的根源。但是,它又反对以拯救灵魂为己任的宗教信仰,称其为“封建迷信”。它开出的处方是信仰马克思主义,通过个人自律,“保持内心纯洁”。

于是,中共纪委把揭露贪腐官员的道德堕落当作自己的任务。和他们滥用职权贪赃枉法的犯罪行为一样,生活腐化、尤其是婚外性关系也是追查的重点,甚至是更有兴趣向公众传播的消息。在王立军、薄熙来案中,中共纪委的常用语“与多名女性发生或保持不正当性关系”遭到网民的恶搞嘲笑。最近,纪委通报中将它换成了一个几乎被弃用的词“通奸”。大小贪官,几乎人人“通奸”。“通奸”淡化了利用权力进行性侵占,强调了个人性道德。因此,揭露他们看色情光碟很有必要。

官媒报道中称“记者调查发现”,事实上记者在这类案件中不可能有独立的调查,所有消息都来自一个渠道,那就是纪委专案组。一些看起来有些“黄色小报”倾向的八卦,比如佛像下面摆放色情光碟,公文包里装着避孕套和伟哥,主要不是出自记者的兴趣,而是纪委的严肃抉择。很多人认为纪委是党内执法,和检察机关的职能重复,并不完全正确。利用媒体来“搞倒”、“搞臭”倒台官员,就是纪委的工作内容。如果都由检察院来办案,媒体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不会进入审判程序的贪官性丑闻了。

几乎人人都相信贪官有不正当的性关系,因此媒体经常略去中共纪委这个唯一的消息源,直接把它们当作事实报道。被人们忽略的一个事实是,中共纪委不仅是消息源,而且也操纵舆论。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重庆市前公安局长文强的“鱼塘藏款”事件。文强案是薄熙来和王立军“打黑”行动中最重要的案子。当时专案组放出消息说,文强吹嘘凡是到重庆演出的女明星,他都要设法找来睡觉。当办案人员把这事儿告诉文强的妻子以后,其妻怒不可遏,当即带领办案人员来到一个鱼塘。放干塘水之后,从淤泥里挖出两千万现钞。这些油纸包扎的现钞出现在重庆市公安局的反腐展览上,并注明是“‘挖鱼塘’的实物”。事后法庭审理证实,藏钱者是文强的妻弟,地点也不是鱼塘,几百万元的钞票中,大多是港币。之前媒体报道或网络流传的情节,以及实物展览,均是专案组为了舆论效果而刻意编造。

我不怀疑大多贪官灵魂空虚、道德败坏,他们用性侵占来满足权力欲。中共纪委刻意释放或编造这类消息,期待媒体津津乐道,也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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