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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39个偷渡客的死

39个偷渡客的死,让我特别难受。如果是船翻了,大巴撞了,不会这么难过。躲在冷藏车里,被活活冻死,闷死。脑补他们的痛苦和绝望,让人喘不过气来。

国内小粉红一片欢腾,纷纷点赞。“跑出去就不是中国人了,死了活该”……

如果这是一种螃蟹心态——在篓里互相抓着,谁也别想跑——我还好受些。就是说,他们也想逃跑,但是跑不掉。看到跑出去失败的例子,对自己是个安慰。

可是,我很怀疑,这些年轻人的幸灾乐祸并不是出于螃蟹心态。他们应该真的是打心眼里仇恨偷渡者,认为他们背叛了国家,死有余辜……

在启蒙运动之前,是没有民族概念,没有国家认同的。以前的人,身份认同只有三个维度:
地域的——来自哪个城镇
血缘的——来自哪个部落
宗教的——属于哪个教派

启蒙运动之后,才有了民族概念,才有了【以单一民族或者至少以某个民族为主建立民族国家这种形式的政治实体才能获得国际社会承认】的游戏规则,也就是,有资格“屹立于民族之林”。

但是,民族却并不是一个血缘概念,而是如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所说的——一个想象的共同体。我和你属于一个民族,意思是我和你说同样的语言,有相似的饮食和服饰习惯,从小听一样的历史故事。仅此而已。

那么,正因为民族概念并没有DNA这么硬的基础,所以就需要一个“他者”来对自己进行界定。在强调【别人和我们不一样】的过程中,完成民族身份的认同。

在这个过程中,之前被人欺负过、殖民过的国家,特别倾向于渲染对他人的仇恨来界定自己。简直到了病态的程度。索维尔说,“古代社会的暴君,作恶的时候他也知道那是恶行。也就是说,道德的实体被践踏,但是道德观念还是完好的。即使做了错事的人,心里也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但是到民族国家这个概念被发明后,以国家为名的恶行不仅被允许,甚至被鼓励,被赞美”。

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弗洛姆说,“民族主义是我们的乱伦模式,是我们的偶像崇拜,是我们的疯狂。”

爱国不再是基于对家乡、对文化的自发的爱,而成了作为统治工具的意识形态。它要求将自己的国家置于人道之上,置于正义与真理的原则之上。简言之,它要求你付出丧尽天良的代价!

看到那么多年轻人,被爱国主义洗脑洗得毫无人性,心里特别悲凉。日本地震叫好,911叫好,现在咱们中国人冻死在闷罐车里也叫好……这些两足行走的灵长类动物,还能算人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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