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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笔会:桂敏海案是侵犯人权的典型案例

2016年1月19日香港抗议者在北京驻香港机构中联办抗议铜锣湾书店失踪老板 桂民海等人被秘密抓捕。 (路透社)

国际作家组织瑞典笔会近日发表报告认为,华裔瑞籍作家桂敏海一案纯属莫须有。报告认为,北京制造出的这个铜锣湾书商案是非常荒谬和侵犯人权的典型案例。另外,曾和桂敏海一样被上央视认罪的瑞典人彼得.达林也对桂敏海案表示高度关注。

55岁的桂敏海(有称桂民海)笔名阿海,是独立中文笔会成员。他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系,1996年成为瑞典公民,后来返回中国经商数年后回到欧洲,再到香港经商,在闹市区铜锣湾拥有书店,面向大陆读者销售中国政经社会方面的书籍,2015年在泰国芭提雅公寓被中方抓回中国,后来曾上央视认罪,轰动一时。

瑞典笔会报告谈桂敏海案

瑞典笔会近日发表报告,批评北京对待瑞典公民桂敏海粗暴不人道。该报告的标题是:桂敏海被关押的日日夜夜,一年又一年。报告说:瑞典公民桂敏海已在中国被拘押很长时间了。报告目前只有瑞典文本,瑞典笔会的艾林.马尔姆默斯是该报告的撰稿人,他给美国之音提供了英文概要。

报告说:桂敏海案件表明,中国政府侵犯人权已经到了何等严重的程度。瑞典驻中国的外交官还有医务人员已经多次要求探视桂敏海,但都被拒绝了。报告还讨论了瑞典和中国的经济关系,如今,这种关系已经越来越紧密。中方的所作所为以及瑞典方面的反馈,也是这个报告讨论的内容。

瑞典当局一直对中国采取的是一种“沉默”外交,瑞典笔会的这份报告,也对此提出了质疑。报告认为,沉默无助于使桂敏海获释,相反,它将会对桂敏海回国和家人团聚的道路和机遇带来损害。报告对政界和社会各界提出警示说,关注中国反对派声音以及他们日益被缩小的言论自由,都是非常重要的。

报告说,瑞典笔会认为,桂敏海应该尽快无条件获释,瑞典必须加倍努力,使桂敏海早日获释,同时,也需要争取得到国际组织特别是联合国和欧盟的支持。

报告说,在桂敏海的家乡和目前他的关押地宁波,中国的跨国公司吉利,正在瑞典大城市哥德堡投资,中国需要瑞典的专业技术,但中国通过抓捕桂敏海来羞辱其全球合作伙伴。该报告呼吁瑞典方面向中共施压,立即释放桂敏海。

瑞典笔会主席本特森(Jesper Bengtsson)说,从好几个方面来说,桂敏海案都令人震惊。国际社会继续能关注这个案例是非常重要的。他希望国际社会继续施加压力使得桂敏海早日获释,这方面的努力不能停下来。他还说,桂敏海案的各方拍板定案人,都能看到这份报告,希望能为桂敏海的获释,大家能展开更大更明显的动作。

桂敏海被抓回国的遭遇

桂敏海自2015年10月被从泰国抓回中国后,有几次曾获短暂自由可以在外活动,但还是最后被当着瑞典外交官面在火车上被抓了起来。2018年初,曾在狱中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那次采访也被拿到电视上播放了,以示其再度认罪。

中方指控桂是刑事犯和曾撞死人的交通肇事者,后来也指控其在海外出书,非法向中国大陆读者销售书籍,造谣诽谤诋毁中国领导人。但海外有舆论和知情人士认为,桂敏海在香港出版发行的书籍、特别是有关中国领导人私生活的“八卦类”书籍,触怒了最高当局,是导致他身陷囹圄百口莫辩的最重要原因。

中方官媒说,桂敏海是2015年10月“投案自首”的。但是,桂敏海的好友独立中文笔会的贝岭也曾到泰国桂失踪的酒店和城市做了现场调查后对记者说,泰国方面并没有桂出境的记录,显然他是被特工通过某种渠道私下带回中国的。

桂敏海在中国狱中或“自由”状态下,曾通过中国媒体发表言论,希望瑞典方面不要介入其案,他“想通过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桂敏海在官方公布的视频中说,他觉得自己被瑞典方面利用了,非常后悔可能成了瑞典人的棋子。他还说:可能会放弃瑞典国籍。

桂敏海是国际笔会下的独立中文笔会的成员。在瑞典,国际笔会下的瑞典笔会近日发表报告,专门谈到了桂敏海的案子。瑞典笔会狱中作家委员会主席伊丽莎白.洛芙格林2019年5月14日对美国之音说,桂敏海的案子就是个莫须有的案子:“我们笔会同国际社会比如欧盟还有联合国的相关组织密切合作,这是个良心犯的案子,国际法有关明确规定,严格禁止像中国这样处理桂敏海案子一样对待良心犯。瑞典公司也应提醒同其合作的中国公司,一起来重视这样的具体个案。”

她说:“桂敏海同我们瑞典笔会没有什么联系,他是独立中文笔会成员,他出事之前,我们并不怎么知道他的情况。我们笔会特别重视他这个案子,那是因为,这个案子太明显不过了,就是一个典型的良心犯之案,按照国际法,他没做什么违法之事,就被抓了。被捕后也没有受到指控,也没有审判,他的所有罪行或罪过,就是在香港出版发行印刷品,批评了有的中国人,而中方这样重罚他,对我们来讲,也感到非常惊讶。”

瑞典笔会评瑞典驻华前大使林戴安

瑞典笔会狱中作家委员会主席伊丽莎白也谈到了卷入风波的瑞典驻华大使林戴安(Anna Lindstedt)私下约会桂敏海女儿安吉拉.桂一事。今年一月林戴安安排安吉拉.桂在瑞典会见了几位“中国商人”,而这次活动并不是瑞典官方安排的,也未得到官方的批准和认可,因此,这次会见引起了相当大的关注和争议。据目前在英国剑桥大学读博士学位的安吉拉.桂在其网络平台透露,林戴安安排下,她于今年1月下旬回到斯德哥尔摩在某酒店中见到了林及其“中方几个代表”。这些人要求安吉拉停止在海外为其父获释而展开的游说活动。

安吉拉还说,当时在场的林戴安也表示,她支持这一安排,并告诉安吉拉中国正在“采用新的外交路线”。如果她继续游说,中国可能会“惩罚瑞典”。安吉拉后来说:当时她看到瑞典驻华大使出面安排的这一切,认为肯定是得到了瑞典外交部的认可或批准。

不过,后来事态的发展表明,瑞典官方对此事一无所知。2019年2月上旬,瑞典政府召回了林戴安,对其展开内部调查。瑞典笔会的伊丽莎白说:据了解,瑞典官方正在就林戴安之事,展开刑事调查或提出刑事指控,因为,她和安吉拉今年一月这次见面,并没有事先向上通报,也没有得到上级也就是瑞典外交部或官方的核准。早在今年2月,纽约时报就报道,林戴安已经被撤职而且遭到了调查。

瑞典笔会的伊丽莎白说:没有得到上级的批准就安排这样的会面,对各方来说,都是非常奇怪的。“没有按牌理出牌”,她说。安吉拉后来也说:当时在场的是两位“自称商人”的中国男士。他们对安吉拉说,最好在桂敏海问题上闭嘴,否则对她父亲没有好处。安吉拉感到这样的谈话和气氛,非常“不舒服并难以接受”。

彼得.达林谈桂敏海案

瑞典的人权工作者彼得.达林也对美国之音谈到了桂敏海的案子。他说,很明显,桂敏海也被拿来做了人质,当局希望能以此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彼得.达林也在中国为国际非政府组织工作过。就在2015年桂敏海被抓回国后不久,彼得.达林也在中国被抓。桂敏海2016年1月17日上央视认罪,彼得达林也被拍摄了认罪视频,并被1月19日被上央视认罪。瑞典外交部当即发表声明说:中方如此对待瑞典两位公民,瑞典不能接受。据海外有英文媒体说,这是中国首次让一个外国人上央视认罪。

彼得.达林说:他非常关注桂敏海的案子,这种“上央视认罪”做法,同现代社会和文明格格不入。

两位瑞典公民被上央视认罪后,瑞典驻华大使馆说,对这种在国家电视台认罪忏悔的做法深感不安。声明说:中国本该在几十年前就取消此类公开悔罪机制,而这种现象在中国却越来越普遍。大使馆的声明说:中国需要的是让这些被捕人士在法庭上做陈述,并需要有律师在场,而不是在电视台认罪。

彼得.达林回到瑞典后,最近和英国公民韩飞龙、桂敏海的女儿安吉拉.桂还有近期移民台湾的香港铜锣湾书店林荣基一道,向英国有关当局投诉说,中国让他们上央视认罪,违反了英国广播守则。

彼得达林对美国之音说:英国广电局作为一个行政机构,在影响中国的积极变化以及海外行为方面采取了英国政府或其外交部无法采取的措施。对于中国官媒的国际推广来说,英国似乎是一个相对较小的市场,但作为其整个欧洲扩张的中心,英国实际上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彼得.达林说:由于央视目前正在接受调查,中国不再能迫使两名被绑架的加拿大人——迈克尔•斯帕弗(Michael Spavor)和康明凯(Michael Kovrig)出现在电视上“认罪”。彼得.达林说,中共可能原打算这么做,因为六月中旬这两人需要从“指定居所监视居住”改为“逮捕”。他表示,总的来说,由于正在接受调查,而且面临被吊销执照的风险,中央电视台和中国共产党将无法在国际上继续播放强迫电视认罪。

瑞典笔会上周发表的报告认为,中国政府在在显示其不尊重人权。中国人的表达自由遭到了严重侵蚀。人权组织《无国界记者》说,根据2019年发表的世界新闻自由指数,中国在全世界排名倒数第四(一共180个地区或国家,中国排177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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