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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媒体姓党”下新闻人的选择

《南方都市报》的笔杆子之一,中国知名媒体人和专栏作家余少镭今天(29日)挂笔而去,辞职了。

在给南都递交的辞呈里的“离职原因”一栏,余少镭龙飞凤舞七个字:“无法跟着你们姓”。

如果对中国的时局稍有关注的人都能意会,余少镭这句话,是冲着中共的总书记习近平说的。

习近平在今年二月视察中国三家最主要的媒体,新华社、人民日报和中央电视台时,明确无误告诉中国的新闻从业者,在中国,“媒体必须姓党,听党的话跟党走。”

“无法跟着你们姓”

BBC在北京的记者试图与余少镭取得联系。余少镭回复说:“我想说的话都在微博上说了。我不接受采访,希望你们能理解”。

余少镭留在微博上的一段话,的确耐人寻味。余少镭说:“在这春天里,我们做个了断吧,不拖泥带水了。人老了,跪这么长时间膝盖实在受不了,就想试试能否换个姿势。”

余少镭显然清楚,“无法跟着你们姓”的文字会受到特别的关注:“负责盯我微博并通知上头让我删的那位,可以长抒一口气了吧,不好意思,这几年让您紧张了,衷心祝愿您有新的工作方向。”

虽是“衷心祝愿”网管另谋生路,但余少镭显然知道是自己无法在中国继续吃新闻这碗饭了:“顺便周知各位关心我的朋友,不再见了,南方。”

余少镭说:“在这春天里,我们做个了断吧,不拖泥带水了。人老了,跪这么长时间膝盖实在受不了。”

“春天里做个了断”

香港城市大学媒体与传播学系主任李金铨教授对BBC中文网记者表示,余少镭的一句“无法跟着你们姓”,倒出了中国媒体人的满腔的无奈。要吃饭,要养家糊口,今天的中国媒体人,就要“跟着你们姓”,不愿意“姓党”,就只有余少镭的选择。

美国华尔街日报今天评论说,“对于许多中国新闻记者,对当局的审查低头已是习惯成自然。为了保住工作,这是一个小的代价。”

但是,华尔街日报说,随着习近平对媒体自由空间的全面收紧,也出现了少数资深媒体人,包括像新华社这样的党的喉舌里的记者,挺身反抗,试图发出不同的声音。

但大多数人,在“姓谁”的问题上,选择是由饭碗决定的。李金铨教授说,现在出现一个现象,就是一些有良知的记者,放弃传统的官媒,转向网络发展,因为网络上相对还能够给他们提供一点自由的空间。

“炮打习近平”

任志强曾多次爆出惊人雷语,其“敢言”吸引大批网友眼球,人送外号“任大炮”。但“炮打习近平”,任志强显然自不量力。

网络,如果在中国,显然也面临“姓谁”的选择。对此质疑,“网络大V”任志强的“下场”就是当局的一个警告。

习近平发出媒体姓党的明确要求后,第一个“发难”的不是记者,而是微博拥有3000多万粉的“网络大V”、大富豪华远集团前董事长任志强。

任志强问:“人民政府啥时候改党政府了?花的是党费吗?”

任志强在微博中说,“党所有的媒体都有了姓,并且不代表人民的利益时,人民就被抛弃到遗忘的角落了!”,并呼吁“别用纳税人的钱去办不为纳税人提供服务的事。”

过去几年,任志强曾多次爆出惊人雷语,其“敢言”吸引大批网友眼球,人送外号“任大炮”。但“炮打习近平”,任志强显然自不量力。

中国国家信息办公室随即下文说,由于任志强持续在其微博“发表违法信息”,下令腾讯、新浪关闭其账号,而且不得以“换马甲”的方式在社交媒体上重新露面。

李金铨教授说,现在还无法判断的是,习近平是真心实意的政治左转,而且一路左下去,彻底收紧自由言论的空间;还是完全是出于一种策略上的考虑,收紧一时,觉得可以放心了,再放松一下。

何日“小阳春”

香港城市大学媒体与传播学系主任李金铨教授在接受BBC中文网电话采访时说,任志强被以这样高调的方式处罚,是因为他在微博上的最新言论被视为是在直接挑战习近平的权威。

李金铨说,习近平出任中国领导人之初,中国的自由派知识分子曾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但习近平上台后一系列动作与他们的愿望相反。他认为,习近平提出他的“中国梦”后,明显的在要求全面“整齐划一”,不允许有不同声音“打搅他的中国梦”。

但是,李金铨教授说,现在还无法判断的是,习近平是真心实意的政治左转,而且一路左下去,彻底收紧自由言论的空间;还是完全是出于一种策略上的考虑,收紧一时,觉得可以放心了,再放松一下。

紧一时,松一时,“小阳春”后乍暖还寒,的确是中国政治气候的一个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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