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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是怎样炼成的

周恩来早年喜欢戏剧,甚至自编自演,1915年他在南开学堂新剧团以女装(左一)亮相。

传说中的当代圣人拥有完美的人格、超绝的智慧。民间流传着他正气凛然、不亢不卑回击敌对势力,扬我国威、长我志气的段子;坊间传诵着他机智巧妙打破僵局、化解顽愚、释纷利俗的奇闻轶事;书本上记载着他心胸宽广、清廉无私的感人事迹。他聚集了中华民族千百年来的完行美节于一身,他就是千载一遇的道德完人,已经凝固成一个代表宇宙真理的符号。当局允许人们指责太祖的暴虐,但绝不允许对他稍加亵渎。他神圣崇高的地位,只有三国蜀相堪与之比肩,伊吕之辈也只能屈居其后。再玩世不恭的尖刻之辈都无勇气和胆量挑战他的圣行懿德。

圣人的一生伴随着一个机构从诞生、坐大到执掌大政。近百年的风风雨雨,无论是草创阶段还是鼎盛时期,组织内部始终伴随着无休无止、一轮接一轮、腥风血雨的清洗。而在这残酷的派系斗争中屹立不倒的,肯定有其常人所不及的过人之处。其间大政转向,顶层轮替,人员废止,圣人经久不懈地占据高位而岿然不动,没有圆滑宛转的手段,缺乏柔韧百变的身段,怎能在风雨飘摇中安步当车?

有敏锐的洞察力,能机警地辩识风候气象,不处身于风口浪尖的顶端位置,关键时刻能舍弃理念屈从于强者,危难时可以置万物于不顾而断尾求生,是圣人的无往而不利的处世法宝。

昔日并肩作战的元勋、老帅们纷纷被冠以叛徒、内奸的罪名被打倒、批臭、折磨致死,都是经手他这个程序上的管家签字批准的。完全归罪于太祖是不可自圆其说的,他不只是为虎作伥的同谋,更是元凶主谋,同僚的每个案件从罗织罪名到惨遭迫害,都出于他的授意和决定。一个下达命令的权力人物,都能为他的错误免责,天下哪里还有可获罪之人!说他是被迫无奈的违心作为而预以谅解,只有含冤去世的在天之灵有这个权力,无关痛痒的后人没资格为他开脱。把罪责全部推向君王和手下几个替罪羊,独把他置身事外,更打扮成为保护老臣而奔走呼号却无力回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悲情人物,是本末倒置、颠倒黑白的无耻狡辩。

在政治风波漫延到他兄弟时,为避免引火烧身,保全个人的权力和生命,亲手批捕了骨肉兄弟。一母同胞的弟弟有无罪过,身为兄长的他心知肚明,但为了顾全所谓大局,将无辜织罪入狱,从哪个角度来解读,都是断绝人伦、不仁不义的极端自私的小人行为。有愚顽之徒强辩,构人入狱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其荒谬无耻程度跨越古今。

如果说祸及弟弟尚有大义灭亲的辩解,接下来把烈士的遗孤、战乱期认下的义女祸害致死,无论如何是不能从善良的角度来加以解说了。对此或是矢口否认,或是讳莫如深。

为保全自身,可以和故交旧知划清界线;为了权位,能出卖一切亲情友情。这还只是半公开的罪恶,或许这只是诸多劣行冰山一角,被雪藏和销毁的不知凡几。

在那场骇人听闻的人类大饥荒史,圣人身居左右政局的相位,搞出惨绝人寰的崩溃局势,把过错全推给他人,自己不担或承担很少一部分责任,逻辑关系上如何成立。

机构的历史就是一部自相争斗的残杀史,圣人从来就是内部手握大权的实力派,机构犯下的滔天罪责与他这个决策人物全无干系。就好象硬要证明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犯罪团伙的首脑人物是个大慈大悲的高洁雅士,丽春院的头牌花旦是洁身自好的圣女一样不可思议。

圣人没有子嗣,没有遗产,毕身贡献给某某主义事业。圣人的拥趸把这些当作无往不胜的杀手锏为圣人歌功颂德。世界上最大的组织在他死后都额外为他降了半旗,圣人的粉丝们每提到这点都是为之涕泪滂沱。

降半旗的礼遇,并不代表世界主流对其功业的肯定,半岛上的金二世就享受过这种待遇,其一生罪恶并未因此稍减,是非功过自有公论。

没有子嗣不能佐证他没有作恶,蛋炒饭一样绝了暴君的苗裔。史上弄权的太监恶贯满盈者不胜枚举。

清廉更不能为人品提供保证,贪恋权力的巨恶大都高举着两袖清风的大旗而纵情肆虐。竹林七贤的王衍以高洁之行闻名,却误尽苍生荼毒生灵。五代时的冯道事四朝十帝,自嘘“但教方寸无诸恶,虎狼丛中也安生。”是史上见风使舵、圆滑处世的鼻祖。正因为披着清廉的铁甲才能不为政敌一剑封喉而保命全身。清廉正是官位痴迷者的护身法宝,和越穷越光荣的无赖论调同出一源。

对某某主义忠诚来说事更是贻笑大方。对一个虚幻的理想殉难是不能界定人品的,绿教的人肉炸弹个个具备虔诚的信仰,新疆的暴恐分子何惜血肉之身?布尔波特、卡扎菲、萨达姆个个都是至死不悟、意志坚定的殉道者,却都是遗臭万年的独夫民贼。不难理解一个浅显的道理:一个藏污纳垢的邪教团伙不可能诞生出冰清玉洁的白莲花。

圣人的出现是在机构结束浩劫,威严丧失殆尽、信用全面破产后,推出的唯一能装点门面的形象安慰剂。这一形象和往常推出的学习榜样一样的简陋粗鄙、漏洞百出。是被愚弄洗脑经年的愚民信众,精神支柱毁灭、信念坍塌后,饥不择食抓住的一根精神上的救命稻草,它唯一的作用是延缓和麻醉人的精神痛苦,不致毁灭自我。只要挣脱迷信的枷锁,具备基本的逻辑思维能力,就会识破这一拙劣的弥天大谎,几十年来,我们顶礼的是一个超古越今的伪君子,膜拜的是一个没有底线、没有节操的真小人。圣人的形象不倒,这片人祸连绵的土地上,灾难就不会休止。

2015-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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