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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照和藏人在中共统治下失去的自由

你把藏人的护照权都剥夺了,他们能快乐幸福吗?

藏人就是拿不到护照的!

最近我听了一位朋友的近况,不禁感愧交集。这是我前几年偶然认识的一位青海藏人。多年来他在川滇甘青的汉藏交融地区勤恳地经营自己的生意,借改革开放的东风,发展得相当不错。出于生意人趋利避害的本能,也是爽朗大方的天性使然,他人际关系很不错,特别是和地方政府及军警机关的干部,相处十分融洽。他本来就对政治议题兴趣不大,所以历来十分小心,从不谈论敏感话题。像所有为人父一样,他把全部希望寄托于唯一的儿子。他想把儿子送到国外去读研究生,他有钱,他知道在经济上自己有这个能力。他了解儿子,知道儿子是一个有志青年,聪明、懂事,是一个会有出息的人。他更知道,现在和自己的青年时代不同了,中国人出国留学已经是潮流,他的朋友和生意伙伴中,孩子在欧美留学的几乎是十有八九。

可是他做不到。政府说,上面下来新的政策——藏人一律不给发护照。没有护照你就不能申请签证,你钱再多也走不出国门。他也许想过要较个真,去问问为什么,为什么汉人能拿到护照,藏人就不给发护照?可是身为藏人,他知道最好别问,问了也没用,较真是一个姿态,藏人最好别采取这个姿态。再说,你问谁去?他在政府里不是没有朋友,可这些朋友也爱莫能助,因为你是藏人,藏人就是拿不到护照的!

他知道,对一个青年来说,留学的最好年头是有限的。他只能让儿子死了留学的心,就留在家乡做生意吧。

如今在中国,国人办理护照,出国留学旅行,已经不是一件大事。可是现在的藏人,中国的藏族公民,却是得不到护照的。这是为什么?

这是因为,中国政府认为,所谓“西藏问题”的存在,是由于境外西藏流亡社会的存在,是由于达赖喇嘛在世界上的威望和西藏流亡政府的政治影响力。

“西藏问题”这个术语在上世纪初产生的时候,主要是指西藏的政治地位问题。这个问题延续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在达赖喇嘛正式宣布放弃追求西藏独立,只要求藏民族的高度自治,“西藏问题”的含义就起了变化,西藏的人权问题成为“西藏问题”的主要内容。

“西藏问题”在境外

中国政府的入藏官员,统治西藏几十年,却并不了解藏人,也不认为西藏存在着置藏人于水深火热之处境的人权问题,他们曾经以为中国政府到西藏解放了农奴,藏人是拥护他们的。所以,邓小平在文革复出后,曾经想过要解决他一手操作造成的“西藏问题”,遂发出邀请,让达赖喇嘛派出代表团到藏区,亲眼看看藏区发生了什么。于是,达赖喇嘛和西藏流亡政府在八十年代初先后派出了四组代表,前往西藏和四省藏区参观考察。在他们到来之前,中国的干部们层层布置,要求“翻身农奴”们不要对“农奴主的代表”扔石头吐口水。

达赖喇嘛的代表们来到藏区,民众的反应让中国政府和它的“治藏”干部们大吃一惊。藏人闻讯从各地跋山涉水来到代表团住地,围着代表们哭诉他们的苦难,倾诉对达赖喇嘛的思念。而藏区所遭受的破坏,尤其是寺院全部被毁,僧俗遭受迫害,无数生命丧失,藏人生活极其贫困,令达赖喇嘛代表们震惊万分。中国政府后来不得不让代表团提前离境返回印度。

这一事件虽然对国人封锁真相,大多数中国人不知道这件事的存在,但是它迫使国际社会认识到,作为一个民族的人权和生存问题,西藏问题是无法漠视的。国际社会为长期忽视西藏的处境而感到内疚,西方民众迅速改变了对西藏问题的认知。从一九七九年达赖喇嘛第一次访问美国开始,达赖喇嘛每年都多次访问世界各国,讲经弘法,倡导各界对话,也宣讲他的中间道路方针和哲理。从此以后,“西藏问题”在沉寂二十年后,重新登上世界政治舞台。

中国共产党人却是这样的一种人,他们无论做错了什么事,无论为他人造成了多大的痛苦和灾难,只要危及他们的权力和面子,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的。在西藏问题上,明知自己作为执政者,在藏区犯下了深重的国家罪行,他们却非但拒不检讨,反而在内部形成共识:西藏问题的麻烦是由于境外流亡藏人社会的存在,只要境外流亡藏人不再作为一种政治力量而存在,西藏问题就必定会消失。

“西藏问题”在境内藏区

上世纪末和本世纪初,境内藏人越境加入流亡社会,每年达二、三千人,这些新来者不仅给流亡社区增加了政治活跃的新鲜血液,而且加强了境内外藏人的联系。中共把这种联系视为对它在藏区统治的最大威胁。于是,一方面动用其维稳力量,层层封堵藏人接近和跨越喜马拉雅山边境,甚至向越境逃亡藏人开枪,这些冷血杀戮行为震惊国际社会;另一方面则截断藏人合法出国的途径,割断境内外藏人的联系。同时,中国政府利用经济杠杆,利诱尼泊尔等邻国,收缩境外流亡藏人的生存空间,窒息西藏流亡社会。

中国公民凡是藏族人就得不到护照的歧视性政策,就是这样出笼的。在中共的封锁和宣传下,中国的汉人公民对此几乎一无所知,也无人关心。

对于达赖喇嘛和西藏流亡政府来说,“西藏问题”是藏人的人权问题,它涉及藏文明能否延续、保存,藏民族作为一个独特民族是否能生存下去,这是藏民族的生死存亡问题,所以,“西藏问题”是在藏区、在境内、在六百万藏人生活的地方。达赖喇嘛说过,归根结底,“西藏问题”是六百万境内藏人到底是否幸福快乐的问题。他说,如果六百万藏人在中国政府统治下真正生活得幸福快乐,他作为达赖喇嘛没有理由不接受,他将立即结束流亡,回到西藏的寺院,当一个普通的僧人,流亡政府将立即自行解散,流亡藏人可以自行决定去留。所以,“西藏问题”的答案在西藏境内,在六百万藏人身上。

中国政府的最高领导和治藏官员对此是明白的,他们知道六百万藏人会怎样回答,中央政府给了西藏那么多财政拨款,你们难道不幸福吗?他们根本就不敢去问。作为一个唯物主义意识形态的党,中共至今不明白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藏人的幸福观和他们不一样,没有灵性的生活、没有精神上的自由、没有达赖喇嘛,他们是不会幸福的。

回答“西藏问题”,答案其实很简单,只有自由的人才是真正的幸福快乐。把自由还给藏人,这就是西藏问题的答案。而护照,是现代社会一个自由公民的身份证,你把藏人的护照权都剥夺了,他们能快乐幸福吗?

《动向》2014年12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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