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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花使台独更深入人心

台独是台湾人的一个选项。太阳花学运打乱中共统战台湾的部署。宋楚瑜也要求习近平体谅台湾意识。

习近平在学潮后会见台湾亲民党主席宋楚瑜。宋要求对台湾有四个体谅。强调了台湾意识与经济自主,公民意识与不同制度、多元社会,这是“民主”的代名词。

面对太阳花学运,马英九政府的态度,不是反省自己,而是拿出过去选举期间行之有效的唯一办法,就是挑动蓝绿恶斗与统独争议,这样马英九就可以动员基本盘归队,提升他的支持度。

学运初期就有一份网上广为流传的文宣,把几位学运领袖与学者都打成民进党党员。但是学运与统独的关系,却是值得关注的一个议题。学运领袖林飞帆在三月三十日五十万人集会上的讲话中就说:“我们的行动在台湾与中国的关系之间,也做了新的定义,我们告诉政府,台湾的未来属于全台湾两千万台湾人民,台湾的未来应该由我们自己决定。”这是人权,可统可独。马英九在竞选时也说过:台湾前途由两千三百万台湾人民决定;但是当选后就绝口不提。

学运打乱了中共对台统战部署

在学运决定退出立法院议场的“转守为攻,出关播种”声明全文中,谈到学运成果时也说:“在国际地缘政治上,我们彻底宣示了台湾人不愿意受中国摆布的全民意志,也打乱近年来中国、美国甚至日本等对于台湾问题私相授受的强权布局。”其中最重要的当然就是“不愿意受中国摆布”,这是台独吗?还是“拒统”?不管怎样,中国一些省市访问台湾的代表团则取消或推迟,包括原定在四月中旬访问台湾的国台办主任张志军,他是对今年二月访问南京、上海的台湾陆委会主委王郁琦的回访,可能对安排马英九与习近平的会面进行实质性的讨论。因此,太阳花学运打乱了中共对台湾的统战,延缓了统一台湾的步骤,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除了马英九还要继续表现自己对统一的决心,因而对学运进行秋后算账,倒是习近平采取比较务实的态度,放缓急统的步骤。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五月七日马英九母丧期间会见了台湾亲民党主席宋楚瑜。

宋楚瑜要求习近平对台湾有“四个体谅”,“多认识和体谅台湾人民的台湾意识”、“多认识和体谅两岸政治社会制度的差异,持平对待台湾的自主公民意识”、“多认识和体谅台湾人民对经济自主的渴望”、以及“多认识和体谅台湾多元社会的本质,体认两岸关系应是‘沟通’和‘说服’的过程”。

宋楚瑜是统派,自然用这种下级要求上级或弱者要求强者“体谅”的说法。宋楚瑜回避统独问题,回避“太阳花”这个词;但是强调了台湾意识与经济自主,强调了公民意识与不同制度、多元社会,这是“民主”的代名词。

习近平的态度,除了强硬的表示“制止‘台独’分裂图谋的坚强意志不会动摇”,以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空话以外,则是进行温情喊话,甚至表示对台湾“三中一青”(中小企业、中下阶层、中南部、青年)的关心。更使人意外的,媒体后来还报导:习近平在当时曾询问宋,中国透过管道买的台湾农场品,是否买贵了?并暗示居中协调的泛蓝基层农渔会、国民党高层代表等人“赚很大”,少数人的利益垄断,却严重剥削台农渔民。

习近平不得不面对台湾现实

习近平有意透露对马英九与连战、国民党的不满?一方面讨好台湾民众,一方面则是刺激马英九与连战,为了避免被中国抛弃,需要更加努力的来讨好中共。当然,习近平也在玩两手,一方面显示务实,一方面要国民党更努力加紧统一的步伐。然而习近平忘记了,他对新疆、西藏以及香港的强硬态度,尤其对维吾尔人的“杀无赦”,怎能让台湾人相信他?

然而,习近平很快的面对台湾现实,其实也反映了目前他的困境,因为中国的内忧外患引发遍地烽火,因此内部有一个共识,台湾维持现状,对立即统一有利。因为台湾的制度得到了中国老百姓相当的认同,中共担心台湾的公民运动因为炒热统独议题而给中国带来的影响。

因此虽然太阳花学运与宋楚瑜极力避免涉及统独问题,然而统独仍是关系到台湾未来的命运,是避不可避的。从运动的过程来说,由于太阳花学运,“台独”更加深入人心。也就是说,由于马英九的急统,引发台独的大反弹。最近,主张接受“一国两制”的新党要员谢启大在谈话性节目中,要求太阳花学运的一些要角表态,他们不会把台湾引向“台独”。其实,这不是任何个人可以决定的,最终要由民心决定。

在学运过程中被炒热的台独,是因为在立法院周围,有一个叫做公投盟(公投护台湾联盟)的台独团体静坐了五年,在有重大事件时,他们就会出来进行街头抗争,召集人是台教会前会长蔡丁贵教授。由于年轻人平时都要上班,对政治议题也不关心,因此在那里坚持的主要是中老年人,人数也不多。他们以激进面目出现,社会上缺少呼应,加上时间已经拖得很长,也不大为人注意,媒体也不大报导他们。但是这次他们在“占领”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因为他们多年的坚持,熟悉立法院周围环境,也与那里的警察结了善缘。

三月十八日晚间九点,正是他们应学生的要求,在中山南路的大门率先爬栏进入立法院,把警察都吸引过来,发挥调虎离山的效果,警察也以为他们与过去一样的小闹闹,没有料到学生趁虚爬进青岛东路的大门,进而占领议场,开启了这次伟大的学生运动。这一役,公投盟功不可没。

虽然如此,整个学运的决策层中,在公民团体里,并没有公投盟的份儿,我相信是因为避免给人以“台独”与“激进”的感觉。但是学生还是会来沟通。例如决定退出议场,公投盟没有参与决策,但是林飞帆事后有来沟通。这点,激进派不会满意,但是也还是顾全大局,没有进行攻击,而是另辟战场。而激进即使过了点火位,温和派也没有对之进行攻击。因此基本上保持团结的局面。

但是在公投盟的场子里,不但有“干XX”的激进口号,更有不少学生上台大喊:“我是XXX,我支持台独!”公投盟的“老台独”,对出现这样多的“小台独”甚感欣慰,几乎每晚的论坛上,都希望这些学生上台讲话,表达他们的诉求。本来,“独立”是人的基本权利,一九五七年反右时,主张独立思考的许多人都被打成右派分子。在统独问题上,台独、港独、藏独、疆独、蒙独等等也全被中共污名化而十恶不赦,连西方国家也避之唯恐不及,但是经过太阳花学运,台独已经开始恢复名誉,对“港独”有何影响,则尚待观察。

马总统夫人访日有美中博弈的背景

在“出关播种”后的学生与公民团体中,基本上也分为两派,林飞帆、陈为廷、黄国昌等,另组团体继续“进攻”服贸、两岸协议监督条例,尤其是宪政改革;但是也有一批年轻人直取台独议题,台湾民众对此的接受程度也是值得观察的议题。

与台独议题有关的是前总统陈水扁,这次学运虽然也回避他的议题,以免横生枝节,但是在年轻人重要的社交网站“批踢踢实业坊”中,乡民对阿扁的态度也逐渐转变。原因很简单,对马英九促统的坏印象,造成对阿扁的同情。阿扁所主张的“台湾中国,一边一国”,是台独的口号。过去年轻人相信媒体对阿扁的抹黑,现在则重新来审视。

而另外的影响则是,美国也从过去一味支持马英九,现在不得不也要顾及台湾的民意。尤其奥巴马东亚之行,明确支持日本对钓鱼台的政策,也支持菲律宾、越南等东南亚国家抗衡中国的政策,无疑对一直讨好北京并且宣示反日立场而“不惜一战”的马英九也形成压力。

五月一日,媒体披露总统马英九夫人周美青六月将以荣誉团长身分,率团带领故宫文物前往日本交流。以马英九、周美青的反日心态,如果没有外在的强大压力,很难理解他们会做这样的决定。

五月七日,外交部长林永乐说,有关总统夫人周美青将随故宫文物赴日展览访问,目前全案继续规划安排中,看来没有太大变动。林永乐做这个说明,可能是五月二日周美青坐轮椅迎接马妈妈的灵柩,据说她是五月一日跌伤的,会不会影响赴日之行,引起关注。

周美青访日是层次很高的外交活动,非常得罪北京,然而马英九也敢做,那当然也是有外在的压力逼他做。而奇怪的是,北京居然没有出来抗议与施压,是否马英九把其苦衷通过内线管道知会北京而取得谅解?但是客观效果,仍是台湾在朝实质独立的道路上又迈进一步。

如果这是马英九在配合美国的战略部署,也就理解为何马英九的绿卡缴税问题被质疑时很快获得美国国务院在一定程度上的背书,那是双方的相互配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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