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示威者指责河内政府组织“反示威”,以免得罪北京
中越边境战争爆发35周年,两国民间以不同形式回顾、纪念,官方则都低调处理。
越南首都河内周日(16日)出现中越边境战争35周年示威活动,约100人试图在市中心向李太祖(河内创建者、民族主义者领袖)雕像前献花,抗议政府对中国“软弱”,据报遭“反示威”干扰,有数十人在纪念碑前高声播放音乐并跳舞,使抗议者事先计划好的仪式无法正常进行。
中国官方的参考消息网和《人民日报》旗下的人民网综述了美联社和法新社对越南“反华示威”和“反示威”的报道,称“这些与西方有着密切联系的越南反华势力应该引起中越双方的警惕,因为这些人有时候更多的是借国际问题宣泄对国内政府的不满”。
法新社报道说,越南官方曾庆祝击败法国和美国军队的活动,但从未举行过纪念中越边境战争的活动,“令老兵和活动分子大为不满”。美联社说,以往出现反华示威时,越南当局通常会强行驱散示威者,但现在政府希望避免这种场景通过社交网站传播,令人认为政府在国内民族主义愤怒情绪高涨时站在中国一边。
越南官方媒体对35前的中越战争有一些报道,但未提16日的示威,越南外交部也未发表评论。
除了对越南抗议活动报道之外,中国官方对中越边境战争周年纪念基本未提。
不过,有些门户网站,如网易和新浪,对这个日子有所表示。网易转发了当年中越开战前后的新华社连续报道和相关的历史文献以示未忘过去。
自称旨在“凝聚中国心,复兴中华魂”的铁血网陆续发表了中越边境战争35周年征文活动收集到的原创作品,有小说有论文,对那场战争加以分析、回顾、总结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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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北京清华大学国际战略与发展研究所所长楚树龙对BBC中文网表示,中越边界战争“属于历史;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他说,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史上,总有高潮低谷,有好有坏,有和有战。中越有长达十年的边界冲突,那是历史;同时,开战前越南还是中国的“同志加战友”,中国还给了越南大量援助,从大米到军火;这些也都是历史。
中越战争狭义是指1979年2月17日-3月16日两国在边境开战,中国称对越自卫反击战;广义则指1979年到1989年间两国在边境地区的军事冲突,其中包括上述战争。
楚树龙表示,北京和河内在中越边界战争问题上官方态度十分低调,正说明了双方政府对待这段历史的基本看法。
一个较普遍的观点认为,1979年中越在边境爆发战争,由国际大环境和国内形势组成的战争“序曲”其实多年前就奏响了。
1970年代,中苏交恶,中美恢复正常邦交;1975年越战结束后,越南开始挑战柬埔寨红色高棉政权,而北京政府当时支持红色高棉,认为越南成了苏联的“亚洲古巴”小霸王,需要教训。
越南1975年开始大规模排华,北越的难民潮据报在1978年达到高潮。同时,中越在南海的岛屿争端趋激化。两国关系迅速恶化,最终导致战争爆发。
根据新华社的报道,中国宣称越南在中越边境的挑衅令中国忍无可忍,必须还击。
35年后,有分析者指出,在中国,人们不愿多谈那场战争的原因之一是10年边境战事,中国只获得“惨胜”。
包括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在内的中越10年边境军事冲突,按中国官方数字,越军伤亡6万4千多,中方伤亡3万5千多人,中越作战人员伤亡比例大致是1:2,如按越南国防部数字,则为1:1。
时代变了
从1989年以来,中越关系逐渐缓和,越南也开始经济改革和开放,中越在广西和云南的边贸逐步恢复。
中国现任总理李克强去年访问越南,中越关系平稳发展,经贸往来继续扩大。
楚树龙说,虽然两国在南海岛屿和水域主权归属上仍有争议,但“争议不是中越关系的全部”。
目前的国际局势也与当年大不相同。
俄国总统普京今年1月对媒体表示,对中俄关系现状感到满意。
他在2014年索契冬奥会开幕前接受包括中国中央电视台在内的几家俄国和海外媒体采访时表示,中俄两国将在政治、经济、人文和安全等各个领域保持密切合作,并商定在今明两年举办青年友好交流年,加强在人文领域的合作和边境地区的合作。
越南经过多年改革和发展,经济增长迅速,社会多元化程度提高,中越关系不时成为反对派批评执政当局的话题之一。
美联社报道说,在河内看来,越南与其主要贸易伙伴中国的关系是个“高度敏感的国内政治问题”;政府不希望街头出现的反华示威和民间反华情绪扩散到其他领域。
报道说,以往越南出现反华示威时,当局会强行驱散示威者,但现在政府希望避免这种场景通过社交网站传播,令人认为政府在国内民族主义愤怒情绪高涨时站在中国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