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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东方朔

汉武帝一朝人才济济:卫青开疆扩土,霍去病克敌制胜,汲黯心忧社稷,张汤严刑峻法。唯有一人:他满腹经纶却没有几句治国安邦之言,他放浪形骸又疾恶如仇,皇上对他百依百顺,群臣眼中他又无足轻重。他便是——东方朔。

汉武帝喜好游戏,为政之暇,常出谜语让侍从猜测。东方朔每猜必中,应答如流,所以得到宠幸。

一天汉武帝在宫里把一只壁虎放在盆下要大臣们猜是何物,大臣们都猜不出。东方朔上前猜道:“它是龙吧,没有角;是蛇,却有脚,它能在墙壁上爬行,这不是壁虎,便是蜥蜴。”皇上大喜,便赐给他十匹缎子。接连又叫他继续猜谜,他都能猜中,得到了一大堆的赏赐。

汉武帝身旁的宠臣郭舍人有些不服气,连说东方朔是蒙的,不算数,他要找个东西让东方朔猜,如东方朔猜出甘愿受一百鞭罚。郭舍人找了一个长有芝菌的树叶放在盆下让他猜,东方朔说:“生在树上寄生的东西叫芝菌,盆下就是这个东西。”一听东方朔又猜对了,汉武帝叫人打郭舍人一百下,郭舍人被打得哇哇直叫。东方朔见郭舍人挨打,只管袖手旁观,冷嘲热讽。东方朔说:“咄!口上没有毛,声音嗷嗷叫,屁股翘得半天高。”郭舍人怒道:“东方朔胆敢讥笑皇帝身旁的近臣,罪当弃市。”汉武帝问东方朔:“为何要笑他?”东方朔说:“臣并未笑他,只是与他作个谜语罢了!”汉武帝说:“谜语是怎么说的?”东方朔说:“那口上没有毛的,是狗洞;声音嗷嗷叫是鸟在哺育小鸟;屁股翘得很高的,是仙鹤低头在啄食。”郭舍人仍不服气,连出了几个谜语让东方朔猜,凡是郭舍人出的谜语,没有能难倒他的,大臣们对东方朔的思路敏捷,幽默风趣都很惊讶,汉武帝也非常喜欢他,任他为常侍郎。

汉武帝的姑妈馆陶公主,亦叫窦太主,其夫去世后,守寡多年,已五十多岁。一个卖珠宝的女子经常到她家去,还带了个十三岁的儿子董偃。董偃长得很可爱,窦太主就把他留在身旁,教他御射、术数。到了十八岁他已是个仪表堂堂的英俊青年。他与窦太主出则执辔,入则侍侧,关系非同一般,整个京师都知道他与窦太主的关系,叫他董君。

一天汉武帝到窦太主家做客,公主激动万分,亲自下厨做菜。汉武帝坐定后对姑妈说:“希望见见你的主人翁。”窦太主就把董偃引了出来。只见董偃头戴绿帽子,手套皮筒子,跟在公主的后面,对汉武帝说:“臣董偃,叩拜皇上万岁!”汉武帝见他长得美貌,也很喜欢,赏赐他很多东西,并喊他“主人翁”。从此,董偃经常与汉武帝斗鸡走狗,游猎踢球。由于他与汉武帝关系日趋亲密,董偃名声大噪,京城王公贵戚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一天,汉武帝在宣室设酒宴款待窦太主和董偃。当他们要进入宣室时,东方朔执戟上前阻拦,对汉武帝说:“董偃有三个罪名可杀:他以人臣的名义,私侍公主,这是第一条死罪;败坏男女风化,搞乱婚姻礼制,有伤先王的制度,这是罪二;陛下正当壮盛之年,须积思放六经,留心于王事,追慕唐虞的政治,仰敬三代的教化,而董偃却不知依经书劝学,反而以靡丽为重,奢侈为称,极耳目之欲,行邪枉之道,径淫辟之路,这是国家之大贼,社会之大害,这是他第三条死罪。”汉武帝听后,默不作声,过一会说:“我已经摆好酒宴,下次再改吧。”东方朔说:“不可以。宣室是先王的正殿,不是议论正当的国事,不能进去!正是这样,淫乱的事情才渐渐消除下去。不要弄到这样的境地:竖貂教桓公淫乱,后来终究和易牙一同为患;庆父缢死于莒国,鲁国方得安宁;管蔡诛灭了,同室方得治安。”汉武帝听罢,便下诏停摆酒宴于宣室,改摆在北宫。让董偃从东司马门进去,并赏赐给东方朔黄金三十斤。从此,董偃逐渐失去了宠爱,三十岁就去世了。过了几年,窦太主也去世,董偃与她一起合葬在霸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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