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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教制度改革的核心应是权力收归法院

中共中央政法委书记孟建柱周一在全国政法工作会议上宣布,在报请全国人大常委会批准后,将会在今年停止使用劳教制度。尽管官方立场的表述是“停止使用”,并不是“废除”,但是,最近一段时期,中国各界不断出现要求废除游离于一切司法框架之外的劳教制度的呼声,这则消息因此无论是在法律界,还是在民间舆论中,都引起了积极的回应。但官方媒体的相关消息在公布之后,就迅速被删除,换之以强调完善劳教制度改革的字眼。这是否意味着有关当局在是否废除劳教制度问题上仍有很多犹豫呢?

在2012年九月发起废除劳教制度万人联署行动的杭州律师王成先生向我们表示:

王成:我倒觉得他们不是犹豫。事实上是,我看到最早报道这则消息的是《法制日报》的一个记者,他参加了电视会议,所以,事实上,他肯定是在参加会议的时候,听到孟建柱这样讲。但为什么(这则消息)被删除呢?我个人觉得有可能是,“年内停止使用劳教制度”这个说法目前只是内部传达,并没有对外公布的计划,所以删除。其实,(相关的立场)一是推进改革,二是准备停止使用(劳教),这两者并不矛盾。很多媒体把后面那句话删掉,可能是现阶段,(当局)并没有决定对外讲这个消息,只是内部传达而已。

法广:2012年中国各界要求废除劳教制度的呼声很高,当局如果提出停止使用劳教制度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是回应了民间的声音。那为什么当局会在这个问题上不想做出明确表态呢?

王成:背后有可能还有一些争议和阻力,并不是已经百分之百完全定案。所谓的改革,相关含义的范围可能比较宽,可能会有一个替代性的措施,也有可能是彻底废除,当局到底想走到哪一步,现在还很难讲。按照此前披露出的消息,(当局)有可能推出一个违法行为“矫治”法,但还没有一个非常确切的最后方案。

法广:年内停止使用劳教法消息传出以后,各界反应十分积极。但是,也有人担心,劳教制度有可能会以新的形式出现。您也有这样的担心么?

王成:当然,这也还是一种可能性猜测,很难讲。从此前披露的消息看,核心争议是所谓“矫治”的权力掌握在谁的手里,是公安?还是收归法院?最大的分歧点就在于此。现在大概没有人敢做预断,确定当局会走到哪一步,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这个权力仍然交给公安,那就意味着确实是换汤不换药,那我觉得这肯定会在社会上激起更大的反弹,更多的反对,到那时,也就更加不好收场,我相信他们不至于一点基本的政治判断都没有,相信官方也会慎重从事。

法广:这些年,劳教制度已经成为中国维稳体制的重要工具,这种现状是否会成为阻止当局下决心真正推进劳教制度的改革的阻力?

王成: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中国现在社会、经济各方面发展都很快,处于一个转型时期,矛盾冲突比较多,官方的这种稳定压倒一切的指导思想的确给地方官员带来一种维稳的压力,导致很难废除劳教制度。但是,我认为,正因为中国各方面的矛盾和冲突太多,很多改革推行不下去,相对来讲,劳教改革固然有阻力,但是,相比其他改革,还是一个阻力较小的改革。所以,我觉得,官方在没有其他的更好的选择的情况下,会选择、并且必须要选择这条路,劳教制度最终还是要废除。

王成律师曾在去年发起废除劳教制度联署签名活动,在征集到一万余人签名之后,将公民联署资料装订成册,寄往全国人大常委会和国务院。

尽管政府有关改革劳教制度的方案并不明确,将在南京、兰州、郑州、济南四座城市展开的试点改革具体有怎样的内容,目前也无人了解,但王成律师对今年内劳教制度停止使用仍然保持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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