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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岳王(87)

第二九章 血人血马(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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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昌府衙,王贵、董先、姚政等将计议。王贵说:“如今颍昌集结得中军五将、选锋军四将、踏白军五将、游奕军三将,兵力约一万九千余人。岳相公既在郾城击退四太子大军,依目前事势,须待张太尉自南京回军,然后遵依宣抚司军令,共同与四太子厮杀。”

探事人来报:“金军已占据临颍县城。”王贵说:“依我所料,四太子用兵自来号称鲁莽,此举亦非深思熟虑。颍昌驻军,自守有余,欲攻临颖,尚有不足。不如暂待牛、王二太尉统左军、破敌军前来,料得岳相公必有号令,然后破敌,方是稳当。”董先说:“若我率轻骑,乘虚直捣东京,此亦是一说。”王贵说:“董太尉此说有理。然目前当以会战四太子大兵,一举消灭为重,而以取东京为轻。若得歼敌,东京何愁不唾手可得。”

探事人又报:“今有岳机宜率背嵬马军前来,已到府衙外边。”王贵大喜:“岳机宜此来,必有岳相公的紧切军令。”王贵率众出门迎接,岳云抢先施礼:“参见众太尉。”王贵等还礼:“请岳机宜入衙坐叙。”

众人入衙坐下,岳云说:“岳相公军令,于十四日,王太尉军南下临颍,与张太尉军夹攻四太子。”董先问:“岳机宜此来,沿途可曾遭遇虏军?”岳云说:“曾遭遇两回虏人游骑,被官军击散,幸得并无虏人大兵追击。今有杀敌立功的使臣、效用与军兵三百二十七人,下官当一一开具,与王太尉报功。”王贵对众将说:“既有岳相公军令,我们当厉兵秣马二日,以待十四日大战。”

董先说:“牛太尉的左军、王太尉的破敌军,亦当及时勾抽前来。”王贵说:“我已与牛、王二太尉相约,若洛阳无事,便当回军。”王敏求说:“下官愿再往催促。”王贵说:“有劳王干办。”

十四日凌晨,王贵与众将正在府衙吃饭,探事人来报:“报告王太尉,体探得虏人大兵起离临颍北上,距府城约二十里。”王贵说:“再探!”探事人出去,王贵说:“敌情有变,众太尉以为,当怎生措置?”

姚政说:“依下官之意,当在城中按兵不动,料得岳相公、张太尉必统大军前来,然后夹攻虏人。”岳云说:“依下官之见,官军须出城牵制,以防四太子的大兵逃窜。”董先说:“岳机宜所言,甚得事理。”

王贵沉思片刻:“且听探事人再报,然后理会。”岳云说:“下官以为,我们不如去南门,以便相机决策。”王贵说:“会得。”众人匆匆吃过早饭,纷纷上马,驰到南城门。下马登城后,大家观察地形,自然而然来到府城西南角楼。

众人从城头远望,骤雨过后,一条河贴近颍昌府城西,自北而南,约四里,又折向东流。河水两岸,遍地是亮堂堂的水洼。岳云说:“倘若四太子退军,当统军自临颍径往东北,前去鄢陵、尉氏一路,无须绕道颍昌。既是北上进逼颍昌,便是欲与颍昌官军会战。”又手指城西门下的舞阳桥说:“骤雨初歇,河水暴涨,虏人若渡河进攻城南,既成背水之势,又难摆布大阵,不利马军驰突。料得四太子当攻城西。官军不如先过舞阳桥,在河水之西列东西横阵,迎头痛击虏军。”

王贵说:“岳机宜所言极是。此举只为牵制虏军,我当与姚太尉、岳机宜率马军五千与中军三将、游奕军三将、踏白军第一将步兵出城迎敌。董太尉与胡太尉统踏白军四将、选锋军四将步兵与马军两千暂留城中,以备缓急。董太尉与胡太尉在城中听我号令,也可随机应变,待机而动。”众将齐道:“遵命!”

众人急速下城,骑马赶赴西门。军兵刚开城门,便有探事人回报:“启禀王太尉,今有虏人游骑约六百,自南而北,离西门约五里。”王贵赞道:“岳机宜煞是明断,料敌如神!”

岳云说:“下官愿统八百背嵬骑士出战,先破敌硬探。然须谕告全军,不须牵马执俘,一切听从梆声行动。”王贵说:“便依此议。然而官军兵少,岳机宜得胜即归,不得追击。”岳云说:“遵命!”

岳云当即跨白马,持双枪,率八百骑驰出城外,践踏泥泞水洼,突过舞阳桥,南向挽辔缓行。金骑远远望见岳家军骑兵,纷纷拨转马头,南向撤退。岳云下令:“虏人相距遥远,难以追击,挪回!”

王贵统军出城,下令:“步兵在前,骑兵在后!”岳家军迅速变换阵形。王贵纵马在城外深一脚、浅一脚行走,立即改变命令:“马军可再留两千在城中,另行勾抽董太尉下踏白军第二、第三将步兵出城。留驻城中的马军,皆听董太尉的号令。”姚政问:“此是何意?”王贵说:“今日会战,虏骑在泥洼之中,必难施展驰突的长技。我军马兵不如在城中养精蓄锐,待机而发。”

大军在舞阳桥西,面南列阵。王贵说:“郝太尉统中军步兵为头阵,姚太尉统游奕军、踏白军第一将步兵为第二阵,下官统中军第一、第二将骑兵及踏白军第二、第三将步兵为第三阵。”众将齐道:“遵命!”王贵说:“虏人军马众多,官军此回既是左临河水,尤须提防虏军的右拐子马。”众将齐道:“遵命!”

岳云带兵退回,王贵说:“虏军若来,岳机宜可统背嵬军挺前厮杀,然依郾城战法,不得追击。第三将焦太尉统步兵屏蔽左翼,郝太尉督第四将、第五将步兵屏蔽右翼。官军惟是杀敌,不须牵马执俘。我当教官军番休迭战,与虏人相持,厮杀数十百合,只待岳相公、张太尉的大军前来,然后一举歼敌。”众将齐道:“遵命!”

5

金军进兵途中,韩常对兀术说:“启禀四太子,下官已派过硬探,知得颍昌城南有河水,地势不利,难以摆布大阵厮杀。欲攻颍昌,惟有在城西会战。如今岳家人已在城西列阵。”兀术喜道:“我所忧的,便是岳家人守城不出,我军难以攻城,只得退回汴京。既是他们出城列阵,我须将他们一举扫灭!”

韩常心头嘀咕:“屡战屡败,今日又待怎生扫灭!”便说:“如今已半夜奔波,疲劳之至,不便厮杀。”兀术说:“大军已至,南虏在前,岂有不厮杀之理!”又对厮里忽说:“你可统二忒母马军上阵。”厮里忽说:“遵命!”

厮里忽统兵上前,远远观望岳家军阵势,对两名万夫长下令:“一忒母骑兵作正面冲锋,一忒母骑兵稍晚出击,攻击岳家军的后方右侧。倘若你们分进合击,将岳家人拥入河水,便是一战成功,大功非细!”两名万夫长齐道:“遵命!”

两路金骑先后出击,一万五千匹战马奔腾,泥浆飞溅,铁流汹涌,犹似一片黑云。但因人马疲惫,泥洼遍布,骑兵的集群冲击威力,并不十分强劲。一些战马在洼地仆倒,一些骑士跌进水洼,被自家铁骑践踏。

岳家军阵,众将士屏声敛息,静候命令。敌骑愈来愈近,阵中传来一阵清亮激越的梆子声。岳云统八百锐士,驰骑出战。中军的三将步兵,也紧随其后,屏蔽左右。八百骑奋击无前,远则弓箭,近则白刃,金骑如遭陡头暴喝,前锋纷纷落马。岳云挺枪陷阵,劈波斩浪一般,将正面金阵划开一道深长的裂缝。八百骑继进,在裂缝两边猛力撕扯,金骑如回潮之水,全线溃退。

另一路金骑侧击,郝晸率步兵迎战,先是一阵密集箭矢,射落前锋百余敌骑,又执大斧、长刀冲上,砍马腿、杀敌骑,以步斗骑,占尽优势。岳云拨马,率众从后边夹击。八百精骑呐喊陷阵,瞬间遍地开花,在金阵中翻江倒海,处处血光飞溅。西路金军忍受不得阵痛,赶紧逃散。

锣声响起,岳云、郝晸及时收兵,退回原来的阵地,阵前留下数百具金军尸体。

兀术马前,厮里忽来报:“兀术,我无力取胜。”兀术气愤愤朝他身上抽一马鞭,转而命令韩常:“你统二忒母军继上,务必取胜!”话音刚落,兀术女婿、金吾卫上将军、万夫长夏窝谋罕说:“我观岳家人的马军虽是精锐,然而兵力不多。不如教阿里侃粘罕统本忒母攻岳家人右阵,待岳家马军驰援,我便挥兵截杀。两路夹攻,先将其马军聚歼,再将其步兵掩拥入河。”

韩常内心暗喜,赶紧顺水推舟道:“夏金吾用兵有方略,不如教他统二忒母兵上阵,必可成攻。”兀术却说:“韩十八,你也不可不上阵督战!”韩常只得说:“我别无计议,只依夏金吾的方略用兵。”兀术说:“会得!”

阿里侃率本忒母骑兵疾驰,直击岳家军右翼,金骑奔驰将近,郝晸指挥中军两将兵力,用强弓劲弩攒射。敌骑一批又一批倒下,难以逼近军阵。金军不肯退避,仍旧一波又一波冲锋。双方激战正酣,岳云率背嵬骑士突出阵前,向阿里侃所部侧击。夏窝谋罕见战机已到,身先士卒,带领本忒母骑兵向背嵬骑兵侧后运动,企图将其包围。韩常不愿冲锋在前,只骑马追随金骑队尾。

岳家军左翼,中军第三将正将焦元见状,统步兵与金骑搏战。夏窝谋罕抡动一杆铁锥枪,驰马直前,却正好掉进一个水洼。马陷淤泥,一时挣扎不出,他便下马爬出泥滩。正欲站起,一名岳家军步兵上前,挥动麻扎刀,一刀砍断他的左臂。夏窝谋罕惨叫一声,忍痛用右手举枪还击。另一名步兵上前,抢大斧将他砍翻在地。夏窝谋罕遍地打滚,惨叫不绝。前一名步兵上前,一刀劈下其头颅。

郝晸、焦元两将步兵分别敌住一支金骑。岳云率部左冲右突,金阵大乱。韩常远远望见岳云朝自己驰来,连忙拨马逃往大队金骑之中。阿里侃迎往岳云,不及砍出一刀,岳云双枪已疾往他咽喉与胸口刺来。阿里侃大惊失色,赶紧仰后一招铁板桥,堪堪躲过双枪,急急拨马逃命。韩常追上阿里侃大喊:“夏金吾在哪?”阿里侃道:“我才死里逃生,哪里还管得他!”

二人齐逃,金骑再一次溃败。

金军大阵,兀术见韩常、阿里侃汉策马而归,便问:“夏窝谋罕何以不来见我?”韩常嗫嚅道:“我等不见他回归,寻访众儿郎,也不知其下落。”阿里侃说:“或已阵亡,亦未可知。”兀术扑簌簌流下一窜眼泪,转而暴怒,抡鞭往韩常、阿里侃身上乱抽。

半晌,兀术收起马鞭,对二人厉喝:“你们须再次上阵,倘若见不得活人,亦须将死的夏窝谋罕取回。否则,便不须再来见我!”韩常、阿里侃相视苦笑,只得一同退开,再分别指挥一忒母骑兵,发起第三次冲锋。

兀术思忖片刻,又对厮里忽说:“我须亲自上阵。你且与我各统一忒母骑兵,采取大迂回战术,绕到岳家人后方,实施腹背夹击。”厮里忽说:“此议甚是。岳家人勇悍,不如此不足以破敌。”

岳家军阵,王贵密切观察战情。军阵前方,岳云所统背嵬骑兵与郝晸所统步兵,正与金骑酣战。骑兵往还驰突,如入无人之境。步兵腾挪跳跃,一人足敌十骑。姚政说:“如此锐士,人人可杀金虏万夫长!”王贵说:“岳衙内神勇无敌,即如当年的岳相公。”姚政说:“即使岳相公今日,亦必如岳衙内一般神勇。”

突然,王贵面色一凛。姚政忙问:“何故?”王贵说:“远处有一支金军大队,正向我方军阵后方运动。”随即下令:“第三阵改为前阵,中军第一、第二将骑兵牵转马头,继续站立待命。踏白军第二、第三将步兵,也向后转,严阵待敌。”

兀术、厮里忽各带一忒母骑兵冲来。王贵目测敌骑距离,下令:“擂第一阵战鼓!”张应、韩清当即率两将骑兵迅速上马,准备兵器。稍顷,王贵下令:“擂第二阵战鼓!”中军两将骑兵同出,迎头杀向金军骑阵。

军阵后方,地势并不开阔,金军难以展开兵力,只能五十骑一行、五骑一路冲锋。岳家军在百步之外放箭,金骑倒毙数十人。两军接战,金骑犹似撞上一堵移动的南墙,纷纷仆倒。张应、韩清两骑奋勇当先,连劈数人。其余骑兵以锐不可挡之势继进,很快深入前军阵中。

前军溃败,与后续金骑互相拥挤、碰撞,乱成一团。张应下令:“停止近战,密集攒射!”宋骑顿住马步,箭雨急出,金骑大量死伤。兀术大叫:“不得后退,以弓箭还击!”厮里忽说:“南虏弓劲,百步之外能杀伤。大金弓软,故曾严令五十步外不得妄射。切恐对射之下,难以得利!”兀术说:“既是摆不开阵形,暂且挪回!”

兀术退回大阵,突合速上前说:“后续大军已到。”兀术气急败坏下令:“全部骑兵,轮流战斗,猛攻岳家人前、后阵!”

探事人来报:“岳家人已改变阵形,背靠河水,列成圆阵,步、骑轮番出战。”兀术恶狠狠言道:“我且看他支撑几时!”

探事人又报:“两军血战二十个回合,仍相持不下。”兀术说:“再战十五个回合!”

赛里忍不住劝道:“兀术,我所忧的,是郾城岳家军前来,大金军马便难支捂。不如趁早收兵。”兀术往他身上狠抽一鞭:“岳家人杀得我的爱婿,此仇不可不报!即使岳飞亲统大兵前来,我也当与他死战不休!”随即下令:“全军参战,马兵、步兵轮流冲锋!”

6

颍昌城头,董先、李建、胡清等人观战。李建按捺不住:“如此恶战,惊心动魄,我等岂得袖手,作壁上观?”众将纷纷向董先请战:“请董太尉允准我等出战!”董先说:“众太尉且须忍耐,我们在紧切时刻,岂得不上阵厮杀?”

胡清问:“倘若我等出战,又当怎生用兵?”董先说:“我在颍昌驻兵多日,已经勘察得地势。”随即手指城西南一段河水说:“体探得离城西南约二里处,河水最浅,便是昨日暴雨水涨,人、马也可跋涉到对岸。我与李太尉统马军在前,胡太尉统步兵在后,不出西门,而出南门,正可横向自东而西,突击虏人后阵,破敌必是成功。”又对一军兵说:“若是到得午时,便来禀报。”军兵答道:“遵命。”胡清说:“既是全军出击,南门狭隘,不如教步兵缒城而出。”董先说:“此说甚是。”

军兵来报:“启禀众太尉,午时已到。”董先当即下城,跃上战马。南城开处,岳家军四千精骑蜂拥而出。与此同时,踏白、选锋两军的步兵也纷纷缒城而下,在城外列队。

两军阵前,岳云、张应、韩清各统一支骑兵,在战场反复厮杀。岳云所统八百壮士,前后阵亡八十四人,其余七百十七人,个个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军阵前遍布敌尸与马尸,鲜血染红泥洼与泥浆。金骑大量压向右翼,右翼步兵正自吃紧,岳云等挥军而上,一番血战,再次击败敌骑。而后缓缓回到王贵马前。

王贵正与众将计议,王贵说:“依目前事势,官军恶战半日,人马俱乏。不如且将军马退到舞阳桥东,略事休整。”岳云接口道:“王太尉,恶战至此,官军惟有进尺,不可退寸。倘若退兵,虏骑乘机掩拥,官军势被挤入河水。”

王贵说:“我当部署步兵断后,必保无虞。”岳云高声反驳:“王太尉,你亦是身经百战的宿将,今日岂得怯战?强敌在前,虎视眈眈,倘若下此号令,全军败势便不可收拾。须知岳相公军法无情,他时必是追悔莫及!”王贵暗语:“他平时对我恭敬执小辈礼,不料此时竟声色俱厉!”不由双颊泛红,微露丧失主将尊严的难堪。张应、韩清也劝道:“王太尉,万万使不得!”王贵一时无语,姚政却说:“依目前战势,切恐惟有退兵,方得保全将士。”

此时,金军又一次以骑兵发动全面冲锋。岳云说:“下官当统背嵬马军出阵。如若王太尉执意退军,下官愿在舞阳桥西死战,誓不撤退!”张应、韩清也慷慨道:“我等也愿与岳机宜共同死战,誓不撤退!”一面说,一面拨转马头,又一次率骑兵投入战斗。

姚政说:“一军有主将,进退须由王太尉做主。”王贵说:“他们愿意死战,我们岂得卖阵?”他望一望日头:“已到午时,惟愿岳相公与牛太尉两路兵马到得战场,成此大功。”

一名军士来报:“董太尉、胡太尉已出兵参战。”王贵对姚政、郝晸说:“既是如此,我们当与董太尉等共同破敌。”随即下令:“全体步兵,随我反击!”姚政、郝晸齐道:“既得破敌良机,敢不戮力向前!”

董先指挥四千铁骑,出城以后,折向城西,劈波斩浪过河。见得金军后阵步兵,董先下令:“擂鼓!进击!”一时鼓声大作,喊声震天。金军尚来及反应,宋骑已驰入阵中。步兵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抗,立即被杀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董先发现远处高矗一面大黑旗,便对李建说:“我等当急攻虏人植立大旗处,或可擒获四太子,便受上赏!”言毕,抢先往大黑旗方向猛冲。与此同时,岳云、张应、杨清所率骑兵,也如一把尖刀,向大黑旗所在方位直插。

大黑旗一带,三百女真重甲骑兵被两支岳家军围歼。董先一马冲到大黑旗下,挥剑猛砍旗杆,大黑旗哗啦一声倒下,正好将一名女真骑兵砸落。

金军战到最后,只剩一员披白袍的将领。董先高喊:“待我亲自擒杀那厮!”随即纵马上前喝问:“你可是四太子?还不下马受缚!”那人不语,只管持枪向董先刺来。董先挥舞长枪,与他单独交锋。战不多时,一枪将他打下马来。军兵将他活捉,而后搜出一块银牌。

董先大吼:“兀术在哪?”那人说:“我是兀术的合扎亲兵千夫长抹颜阿黎不,已不知兀术所往。”

胡清统步兵继进,在董先所率骑兵之后,自东而西攻击。

王贵、姚政统另一支步兵继进,在岳云、张应、韩清所率骑兵之后,东西而东进击。王贵挥舞大刀,姚政抡动长枪,并驾齐驱,各自连连毙敌数人。王贵说:“下官此时方知,此战岂得后退!”姚政说:“方才岳机宜所言,深得岳相公用兵精邃。”

十万金军顿时崩溃,声如山崩,兀术率残余亲兵追随溃败的大潮狂逃。韩常暗语:“如此大败,我岂得再行随他受辱!”便带一支主要由汉儿组成的军队,转向逃往颍昌府城以北的长葛。

王贵下令:“鸣金收兵!”金声响起,岳家军逐渐集中。军士来报:“张太尉与牛太尉、王太尉两支援军同时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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