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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不过 打不死

前天深夜,理大被困者已不断发出求救呼唤,希望香港人涌往理大周边声援。昨晨,何韵诗在facebook上说:“我真系唔明,发生咁严重嘅事,点解条街好似无事发生一样?大家真系担心班学生,就放低手上所有嘢过嚟声援!依家好几百人被黑警围困走唔到,全体喺入面极绝望,只系上网写几只字算咩关心?校长已经放弃咗佢哋,我哋绝对不能放弃佢哋!香港人,唔好麻木啊,求吓大家一齐嚟救人啦。”

也许被困的孩子真以为过了黑夜,黎明到来就有大量香港人前来支援,但这样的事没有发生。一位昨晨成功爬栏逃离的人士写下他的经历,说里面几乎所有资源都耗尽,无水无粮无体力,他说他知道大家前晚都想去救他们,但“香港人,我唔知返工对你哋有几重要,可能你会手停口停,但系我哋嘅手足系心停命停”。为什么留在理大与警方作攻防战,不是“想守住poly,系想‘坚持三罢’守住poly附近嘅行车线,令你地有借口罢工……”。

前晚许多市民都几乎一夜无眠地盯着电视或网页,好多人大概也都心焦如焚。我不认为人们冷漠麻木,也不认为太热心返工,但相信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去声援,什么时间在哪里集合。在这种时刻,实在需要有一个指挥中心去发出讯息。就像那次全城人链一样,由连登发出讯息才能成事。

时间越久,被困的学生、医护和前来助阵的年轻人越是乏力支持,警队声称容许他们离开,却在所有出口通道阻挡,警察如狼似虎地把他们拘捕。到昨天下午,包括陈日君在内多人呼吁对理大救援,但传出来的讯息是“我哋真系坚持唔到了”。

有律师在网上说,被捕不是末日,五个月来,85%的被捕者都没有被起诉,剩下15%也未必告得成。不过,坏消息是:昨午有市民拍到理大附近铁路上,有警方将大量被捕人带上火车,未知原因为何,更不知会载他们到哪里。亦有网民影到,在深圳至少七架特警车前往皇岗途中,怀疑是去接收刚送上火车运载的被捕人士。

对“直接送中”这样的事一直有传言,但没有确凿证据。许多人选择相信是因为对两制已没有信心,对中共和港共的配合没有悬念,既然可以不顾《驻军法》而出动驻军清理街道,那么其他违法的事情有什么不能做呢?

警方呼吁留守人士放下武器有秩序出来,所有走出来的人,都会以涉嫌暴动拘捕。如果是在律师陪同下,以涉嫌暴动拘捕,也许比用火车载到不明的地方,状况稍好了。

执笔时,事情还没有结束,理大仍然有不少人留守。多个组织响应连登网民呼吁,昨晚7时于尖沙嘴一带“行街shopping”,目标要救抗争者离开。“出来集气,清楚告诉世界,我们誓保学生,捍卫民主的决心不灭。”但在警方滥捕的阻吓下,出来的风险不低。

理大的围困,结局会是悲剧。但这不是终局。正如鲁迅在《无花的蔷薇之二》说:“这不是一件事的结束,是一件事的开头。”是一件什么事?是香港被网民称为“近乎半个圣人的青年勇武抗争者”,带动无数市民捍卫自由的事业;是数以千计的牺牲,带来更加不屈不挠的奋发。正如鲁迅在同一篇文章中说的:“实弹打出来的却是青年的血。血不但不掩于墨写的谎语,不醉于墨写的挽歌;威力也压它不住,因为它已经骗不过,打不死了。”

“骗不过,打不死”,就是香港人经此一役的“一件事的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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