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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觉的扭曲

英国的武肺病人出现神奇效应,长期嗅觉扭曲,经常闻到强烈鱼腥、硫磺、烧焦气味,世界上大部份的事物,俱带奇臭。

气味在英文里分两个字,一个叫Odour,另一个叫Smell。前者是科学的:大陆公厕之臭和玫瑰花的香,气味客观的存在。后者则带有感性:如男人身上的汗臭,在爱他的女人脑海中唤起快感,这种体味不可以叫Odour,而是Smell。

阿里士多德将嗅觉与味觉建立关系,指先嗅觉而后味觉,代表人类对世界现实的原始认知。人的一生有所谓“普鲁斯特现象”(Proust Phenomenon),简称PP,即童年时闻到的味道,许多年后重临,会唤回强烈的情感效应。

这一点在香港至为明显。英治殖民地的味道是什么?湾仔礼顿道和跑马地黄泥涌道交界一九六四年的曲棍球会,简称CCC,那座对街的厨房,淡黄的意大利批荡墙,窗口传出来厨子炮制的香浓粟米汤香。

同期大陆的味道是什么?七十年代初期,广州车站浅蓝色小三轮车的那股史太林风格的机器油味道。因为一九八八年,我去阿尔巴尼亚,在地拉那闻到同一股味道,时见到街头草绿色军装圆帽子的士兵,就想起一些事情。

还有豪华戏院大堂,六十年代的爆米花香,同时上映的是荷李活巨片“宾虚”,此一味道,就是那时的美国。

嗅觉扭曲是很神奇的经验,不过上一代的中国人应该适应。文革时期西方资产阶级的“香花”,包括贝多芬音乐,都是毒草。嗅觉美学早已经颠倒,成为几十年后难以与国际接轨的伏笔。

如何矫正嗅觉扭曲,英国医生认为此症状罕见,讯息传递影响了大脑的神经机制,建议可每日闻玫瑰、柠檬、丁香等二十秒,以训练“找回正常嗅觉”。

正如港女时时要去日本。在北海道泡温泉,去秋田县看一遍熏衣草。在小津的雪街喝一杯热朱古力。一年来,香港人被困在这个地方,包括林郑和许多中环精英,难怪越来越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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