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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杂志:武汉肺炎疫情隔离时代的友谊

(博谈网记者周洁编译)本文译自美国《大西洋杂志》3月份刊登的Kathy Gilsinan撰写的文章‌‌“Friendships in the Age of Quarantine‌‌”。译文略有删节。

这家酒店是美国加州一个宜人而又平淡无奇的地方——四层楼,淡黄色的墙,红色的屋顶和一排棕榈树。距纳帕谷(Napa Valley)约半小时车程。在过去的一个月中,数百名从游轮和从中国撤离的美国人以此为家。

魏燕君(音)从新冠病毒爆发中心——中国武汉出发,经过30小时的周折,来到这个位于占地6000英亩的特拉维斯(Travis)空军基地的西风旅馆,感觉这里就象天堂。她刚刚经历了重重困难回到美国。她向美国国务院为她两个孩子力争疏散航班上的座位。她告诉我说:当飞机降落在特拉维斯后,她3岁的儿子开始‌‌“抓狂‌‌”,折腾他1岁的妹妹时,她开始朝他哭吼道‌‌“我崩溃了‌‌”。坐在附近的一位朋友过来,戴着口罩安慰她。坐在同一排的另一位乘客帮她照顾女儿,让她能专注管好儿子。最终,魏燕君(音)一家人从停机坪来到这个临时的‌‌“家‌‌”。对于她来说,最糟糕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再过两星期,她就能见到在圣地亚戈等候他们回家的丈夫。

在特拉维斯待过的工作人员和撤离人员描述了一段友好的禁闭期。在无情的武汉肺炎病毒消息更新中,没有多少好消息,但这里有一个:在极端压力和不确定性的情况下,人们结成了纽带,彼此照顾。

‌‌“这是一群很棒的人。工作人员和撤离人员都如此‌‌”,在特拉维斯隔离了两星期的弗兰克·汉纳姆(Frank Hannum)说。他的妻子霍普(Hope)与他一同被隔离。她穿上带来的舞会礼服来逗孩子们开心。弗兰克是一名工程师,每天早晨,一位陌生人在他的酒店房间外给他留一个笔记本电脑充电器,他借此来充电。‌‌“我们都在相同的处境当中,我们只是在打发时间,并确保自己不生病,家人不生病,当然,我们也不能接触其他的任何人‌‌”,他说。

位于军事基地上的西风酒店,通常是供军事人员、退伍军人、民防官员及其客人使用,无论他们是在基地之间旅行还是度假。在许多方面,该酒店看起来就象一家普通的酒店,就像您从国防部和撤离人员的视频中看到的那样——房间里配备电视、咖啡壶和迷你冰箱,走廊上铺有地毯。只是现在这些入住的客人都戴着口罩,并保持两米的距离。该酒店由美国法警把守,并每天检查两次体温。酒店大堂的咖啡厅关闭了。酒店的工作人员现在换成是美国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CDC)及卫生和公共服务中心的人员。位于佐治亚州、德州和加州的另外三家军用酒店转变为检疫中心的情况与此几乎相同,它们本周将从一艘游轮上接纳近1000名疏散人员。

由于他们的社会交往受到限制,以及担心被感染,许多疏散人员留在自己的房间里,用微信为他们甚至没有见过的同伴提供安慰、鼓励和新闻。这也是弗兰克·汉纳姆与借他笔记本电脑充电器恩人的协调方式。一些客人会分享他们在每天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召开的会议上做的笔记,这样其他人就可以不用参加。他们还会彼此提醒‌‌“供应零食‌‌”了。一些工作人员通过电话会议安排宗教仪式。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发言人告诉我,参加者可以按动‌‌“#6‌‌”键参加祷告。

对于像魏燕君(音)这样精疲力尽的母亲,帮照看一下孩子是他们感受到的善意之一。从中国撤离后,几个有孩子的家庭来到了特拉维斯。例如,魏燕君(音)带着两个孩子在中国农历新年期间在武汉探亲,遇到当时武汉及其周边地区封城。

工作人员为孩子们组织了户外活动,例如接球和踢足球,部分是为了让母亲有时间小睡或洗个澡。弗兰克·汉纳姆说:‌‌“想想看,孩子们也有时差‌‌”,‌‌“所以,在第一周,没人睡得着。‌‌”

历史和当前事件都清楚表明,在疫情爆发期间,对‌‌“他人‌‌”的恐惧会渗透到社区中。正如杜克大学全球健康研究所的医生、兼职教授乔纳森·奎克(Jonathan Quick)最近在《华尔街日报》上写道,在1918年西班牙流感爆发期间,‌‌“智利人指责穷人,塞内加尔人指责巴西人,巴西人指责德国人,伊朗人指责英国人,依此类推。‌‌”在当前的疫病大流行期间,欧洲曾发生种族主义事件。新泽西州州长办公室和人权组织大赦国际最近都在Twitter上提醒人们不要种族主义。

尽管疾病和仇外心理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但奎克告诉我说:‌‌“互相帮助的反射实际上比人们预期的更为普遍。‌‌”在他为《华尔街日报》撰写的文章中,奎克引用了劳拉·斯皮尼(Laura Spinney)的《苍白骑士》(Pale Rider)一书,该书解释了西班牙流感是如何带来好的守护者:‌‌“在东京,医生晚上外出为穷人免费接种疫苗;在德国,天主教会帮助培训年轻的护士。‌‌”他告诉我,在他工作过的疫区,无论是在阿富汗还是在刚果,这些经历过可怕事情的人们总是让我感到震惊。当他们有机会的时候……尽管经历了艰难的时刻,他们仍保持着积极的态度并共同努力。‌‌“

在特拉维斯,这意味着弗兰克的妻子霍普与另一名妇女通过在人行道上为被隔离的孩子绘制动漫角色来摆脱无聊。弗兰克·汉纳姆回忆起一名工作人员在走过一个病毒的图样,标题写着‌‌”谢谢您把我们从冠状病毒中拯救出来‌‌“时哭了。据一名自己也在特拉维斯隔离的《华尔街日报》记者说,一名隔离人员从一名工作人员那里获得了一份礼物,‌‌”藏在乳胶手套中的四小瓶伏特加酒‌‌“。目前正在特拉维斯隔离的喜剧演员克里斯汀·凯(Kristin Key)告诉我,她听说有一个夏威夷四弦琴圈,她计划加入一起弹吉他。她是从受冠状病毒袭击的至尊公主号游轮撤离下来的。

汉纳姆现在回到了俄勒冈州波特兰市以外的家乡,奇怪的是,汉纳姆坦承自己对隔离所的怀旧之情。当然,在那里很无聊,食物马马虎虎,他和妻子被困在房间里,平均每天呆20个小时。但是,他说:‌‌”我们没有互相残杀,这很棒。‌”他希望办个疏散人员聚会,或许明年举行个野餐。正如他离开隔离区时所了解到的那样,这些人很特别——在危机时期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接纳你。回到俄勒冈的一个晚上,当汉纳姆太太感到太累,无法做饭时,这对夫妇去了当地的一家中餐馆。店主知道他们从哪里回来。他们要求汉纳姆夫妇离开。

原文链接:Friendships in the Age of Quaran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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