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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难临头各自飞

各大人物隆重其事合演澳门庆回归连场大骚,但最受媒体关注的,竟然是林兆波一士谔谔的几秒钟表现。接连数日,众传媒、社交媒体、Facebook群组议论纷纭。各种调侃,在“悲但真”的香港也增加了谈资和娱乐性。我想到的是一句中国谚语: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尽管很多人都认为,夫妻应该患难与共、白头偕老,但这句话实际上更符合人性,大难来时,总不能揽住一齐死吧,各自逃生是无可厚非之事。说林氏夫妇“大难临头”,虽不中亦不远。

林郑下台看来是弹指间事。下台本寻常,但在“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声中下台就是灾难。此外,上月英国外交部官员表示,英国要实施新的法律,来制裁在镇压香港抗议活动中侵犯人权的嫌犯。林郑自然首当其冲。如何制裁?网民发起要求英国撤销林郑全家英国籍的联署,人数已超过30万。林郑有居英权却因为在特区政府任职而没有行使,但只要她卸任,按法律规定是可以行使的。她丈夫和两个儿子,则已经获英籍。尽管英国未必会以取消英籍来制裁林郑全家,但当事人及家人的感受,非当事人很难想象。林兆波是高级知识人,绝非老人痴呆,他不可能看不到香港局势与他和家人的处境,不可能不想到未来:留在香港?去大湾区生活?还是与老婆一起去北京上海居住?他与大多数受过高等教育或略有身家的人的想法应该一样,就是不会这么笨选择在中国,而在香港又会屡屡被针对,应该也不想留在香港,从他的实际处境考虑,无论如何都会认为在英国才能够自由自在地过日子。

林兆波在澳门的特立独行,传遍中外。许多人认为在中国专政体制下,他的行为属大逆不道,他和林郑难逃惩处。但中国之事,往往非常识可料。关起门讲两句“书呆子不知规矩”的认错的话,在需要林郑应付残局的情况下,加上即予惩处未免难看,于是说不定就可以蒙混过去。

而另一方面,林氏此举则获香港人赞赏,让西方人认同,因而会大大减低他被制裁的风险。甚至,还会带挈家人避过制裁大难。

其实,在一个合理的社会,林兆波的举止应属正常,反而一众都已经一把年纪的政治人物,像小学生那样拍着手唱《歌唱祖国》,才不正常而且够核突。一个受西方教育的学者,剑桥数学博士,要他跟着做这种幼稚动作,也未免太为难他了。不过,文革的遗毒之一就是:成年人做小孩子的事,小朋友做大人的事。

夫妻本是同林鸟,但你要认同巨婴祖国,我就想在正常人的英国生活,于是我就不“歌唱祖国”啦。这是解读之一。大难临头,我先“飞”了,说不定也可以带挈你与儿子避过大难,跟住“飞”。这是解读之二。

因此,我认为林氏此举,绝对合理,并非痴呆,也非偶然,更未必带来灾难。很可能是聪明之举。

在美国《香港人权与民主法案》实施的效应下,其他西方国家也有跟随之意。香港一些在网上被点名的制裁人选,很难没有自危之感。郑若骅在英国医生认为无碍的情况下,想要留英劈炮的传言,总让人感到是空穴来风,其来有自。中国指为“一张废纸”的香港人权法案,未实行已经在香港与中国发酵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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