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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平:天堂的理想与现实的地狱

中共革命极其残暴,杀人如麻。那么,为什么会如此残暴?把它仅仅归结为共产党人的邪恶显然是不够的。应该说那也和他们信奉的理想,和他们的理想主义大有关系。我们知道,早期共产党的各级干部,从毛泽东、刘少奇、邓小平这些高级领导人,到中层干部、基层干部,很多都出身于地主家庭。可是他们搞起土改来,连自己父辈的产都要共,连自己老子的命也要革。谁能说这是出于私心而不是出于理想主义呢?

但问题恰恰就出在这种理想主义上。索尔仁尼琴在《古拉格群岛》里写到:“一个人要做恶,事先必定在心中把它当作善”。共产党之所以能够问心无愧地做灭绝人性的事情,就是因为它有庞大的“思想体系”。这使他们免除了正常人会有的精神负担和道德痛苦,可以心安理得地作恶和犯罪。索尔仁尼琴说:“思想体系!——它使暴行得到所需的辩解,使坏人得到所需的持久的坚强意志。”

中共革命之所以残暴,那是和它狂热信奉的思想体系即共产革命理论密切相关的。共产主义不仅仅是地狱,而且它也是天堂。人们建立共产社会,本意是在人间建立天堂。为了建立这样一个完美的新世界,革命者就必须把一切坏的人和坏的事通通清除掉。在革命者的心目中,坏人坏事清除得越彻底,新的世界就越完美;坏人坏事清除得越迅速,完美的新世界就实现得越快。

按照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阶级斗争隶属于上层建筑的政治范畴。当生产力发展受到生产关系的严重束缚,以致于不改变生产关系就无法继续推进生产力发展时,通过阶级斗争来改变生产关系能够发挥提升生产力的作用。为此,马克思将阶级斗争所能发挥的作用界定为“助产婆”。他在阐述向资本主义过渡时指出:“所有这些方法都利用国家权力,也就是利用集中的、有组织的社会暴力,来大力促进从封建生产方式向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转化过程,缩短过渡时间。暴力,是每一个孕育着新社会的旧社会的助产婆。”

共产革命这套思想体系告诉人们:只有用最暴力的方式,才能最大地缩短过渡时间,最快地实现最美好的理想。如果仅仅是出于私心,如果仅仅是出于仇恨,如果仅仅是出于夺取权力、维护权力,如果仅仅是出于天性的邪恶残忍,共产党都不可能在杀人、整人的道路上走那么远。是共产主义的思想体系,不但把仇恨合理化,把维护自家权力的私欲合理化,把邪恶残忍的天性合理化,而且还给它们披上了一件无比神圣的外衣。这才能造就一桩桩史无前例的罪恶。于是,天堂的理想变成了现实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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