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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欧乃反抗官僚精英干预之战

今天英国议院将表决约翰逊的脱欧方案。保守党势弱,只得287席,需北爱尔兰民主统一党(DUP)的10席支持方组成联合政府。脱欧方案有“疏远”甚至出卖北爱之嫌,DUP明言反对。单从牌面看无望取得议院640席的半数通过方案,如期在10月31日脱欧。约翰逊可信心满满,何也?

约翰逊施计望险中求胜

一来,方案有望赢得先前被约翰逊踢出党的23名“异见分子”的支持。二来,面对强烈脱欧压力,工党个别议员不难会在最后关头倒戈支持方案。三来,议院若是推翻方案,将有触发不信任投票之虞,导致约翰逊政府倒台以致要提前举行大选。然而当下约翰逊民望领先,保守党有望藉大选重振声势。是以虽再三被约翰逊挑机,工党不敢接招提前大选,其理在此。约翰逊看似未够票过关,实则有望险中取胜。即使过去不支持脱欧的前首相卡梅伦亦已表态支持方案矣。

约翰逊方案与文翠珊方案大致雷同,主要分别是处理北爱与爱尔兰关系此一棘手难题的方法。两爱关系之所以棘手,皆因爱尔兰为欧盟成员而北爱则是英国属土。出于历史渊源,两爱协议不设关卡,让双方人流物流自由来往。脱欧后两爱份属不同关税区,此情难再。身份有别,两地若依然不设关卡此又何异于冇掩鸡笼?无论英国或欧盟都不接受两爱人流物流自由往来。如何方能顾全两爱情谊而又体现脱欧之现实?

文翠珊方案是英国与欧盟缔结关税同盟(customs union),大家免征关税;然而任何一方若与第三者签订贸易协议,须先得到对方同意;英国如若给予第三者任何优惠,欧盟将享有同等待遇。如斯一来,无疑能保障两爱物流继续自由往来,英国若是要与像美国般的第三者建立更紧密的经贸关系需取得欧盟首肯。此将夜长梦多,自不待言。议院否决文翠珊方案,显然是不愿意为了维系两爱关系而要英国永远为欧盟牵制。约翰逊如何砍断此死结?

一国两制。两爱之间继续不设关卡,英国却以爱尔兰海为界,对若干输往北爱的货品征税;此举的实质效果是“疏远”北爱。北爱的人口不到190万,当中倾向爱尔兰统一的天主教徒与倾向英国本土的新教徒各占其半。约翰逊方案透射的讯息是为了摆脱欧盟的牵制将不惜牺牲北爱。然而脱欧的代价可能远不止于此,甚至不列颠联合王国的根基亦将为之动摇。

脱欧可触发苏格兰脱英

苏格兰一直要留欧。约翰逊方案一出,马上在苏格兰受到司法复核,指此举将实质降低北爱的地位,事属违宪;司法挑战的目的是藉此阻挠脱欧进程。与此同时随着脱欧之期逼近,苏格兰脱英留欧的情绪渐趋激烈。一旦脱欧成事,不难激发另一趟的脱英公投。除了苏格兰,威尔斯亦蠢蠢欲动,有脱英之意。果如是,成功脱欧将导致大不列颠联合王国分崩离析。所谓联合王国最终只剩下不列颠而已,那又还大得起么?

三年前举行脱欧公投之时谁料得到会有如斯巨大的后果?年来这些后果尽管一一浮现,此可无碍坚持脱欧的约翰逊民望持续领先,即使丑闻不绝亦无损分毫。那除了反映工党缺乏抗衡约翰逊的人才,更显示由精英技术官僚主导的欧盟,政策坚离地,不得人心。此又非独不列颠一屿而已。在美国,矛头直指精英官僚的特朗普跟约翰逊一样大把铁粉。苛政猛于虎。脱欧乃不惜代价的反抗官僚精英干预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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