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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政旧思维对上社运新时代

2019年距离完结还有两个多月,但截至目前为止发生的多宗中外大事,已经注定今年是不平凡的一年,将会成为后世史家大书特书的素材之一。若是到年尾要为今年的社会时事找一个主轴作结的话,“抗争”又或是“动荡(Unrest)”当可成为大热门之一。

别的先不说,本地的头等大事,自然是贯穿大半年的《逃犯条例》修订风波,由港府在2月提出修例开始,官方及民间反对声音的角力就已展开,终于在6月引爆成体制外的大规模街头抗争,更因为警察滥权滥暴而火上加油,运动燃烧至今并无止息迹象。这场抗争更阴差阳错地搭上了中美贸易战、台湾大选等复杂外围形势,要在今年内完全平息而没有任何余波,只怕绝无可能。人们以后回望2019年的香港,抗争运动必然是第一印象,就如同89年的北京已与六四挂钩一样。

香港抗争运动纵然牵动了中美对抗、台湾大选等复杂形势,却也不是今年世界范围内唯一值得大写特写的抗争或是社会动荡事例。法国黄背心运动始于去年11月,比香港反修例抗争更早,却一直支撑到现在仍未停止;纵然法国总统马克龙一再出招应对,作出了不少政策调整,运动比早期降温不少,但逢周末的街头示威仍然教他头痛不已,而且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在西班牙,该国最高法院早前判加泰隆尼亚独派领导人9至13年监禁,触发加泰隆尼亚境内的大规模街头抗争,将曾经短暂降温的加独议题再度摆上枱面。在邻国法国和地球另一端的香港不断“互联网遥距教学”影响下,加泰隆尼亚的抗争也出现了新变化;抗争者将充满国际旅客的巴塞隆拿机场当成示威场地,扬言要将加泰隆尼亚变成“新香港”,就被视为是受香港抗争影响的明证之一。当然,这不代表香港成为了加泰隆尼亚的“师父”,香港社运中也有来自加泰隆尼亚的元素,像是港独派的“Hong Kong is not China”口号,其蓝本即是加独派喊了多年的“Catalonia is not Spain”。

抗争也全球化

而除了欧洲,中东的伊拉克、黎巴嫩、非洲的苏丹和南美的智利,在近期都爆发了规模庞大的街头抗争。这些运动的起因和诉求或许不同,像香港是反恶法争民主、加泰隆尼亚是争独立,而法国、黎巴嫩和智利则主要是经济原因,但他们在同一个时空出现了不少交集。在资讯爆炸的全球化年代,地球上任何一角发生的事都可在片刻间传遍世界,各地的抗争运动也因为这种高度的方便而连结起来,在手法、模式、意念上出现了互相模仿、学习,甚至是串连。除了前述的加泰隆尼亚,法国黄背心运动中也出现过声援香港的游行;而智利的抗争针对的是地铁加价,破坏闸机、跳闸等抗争手法跟旺角、沙田无甚两样,就连军警冲入车厢打人也如出一辙;当然,香港抗争的手法本身也有不少是借鉴外国的。

这种民间抗争的串连在历史上不是新鲜事,像是美国独立战争助燃法国大革命、60年代非洲解殖的骨牌效应等,都有抗争者互为支援的影响在其中,只是其速度及效应受制于科技而远没有今天的快、深和广。今天全球抗争的连结已经改变了各地社运的模式,来自海外的支援令各地的运动能量强化不少,也令各地政府不少旧有的应对方式不管用,甚至有点国际共产运动一直期望达成的“英特纳雄耐尔”味道。

讽刺的是凭国际共产运动支援起家的中共,如今却对这种“世界革命”嗤之以鼻。抗争运动国际化,意味所有本地事件都会变成国际事件,都会备受海外关注,中共及香港政府仍然以僵化的专政旧思维应对万变的社运新时代,妄图以“内政”为护盾,以为“关门打狗”就可以解决问题,无疑是自欺欺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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