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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未来5至10年或是台海冲突引爆点

美中经济与安全审查委员会2019年9月4日举行审视2019年美中关系听证会,图为第3场“中国与台湾、香港关系”(美国之音锺辰芳拍摄)

香港反送中3个月来的抗争持续吸引国际社会目光,台湾对情势发展也极为关注,分析人士说,任何暴力镇压都将对台湾与中国的关系产生深远和持久影响,尽管短期内台海发生危机的几率不大,但如果习近平对台湾失去耐心,未来5到10年可能会是台海冲突引爆点,美台必须做更多以避免危机发生。

星期三(9月4日),在美国国会下属的美中经济与安全审查委员会(USCC)针对一年来美中关系发展所举行的听证会上,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中国权力项目主任葛莱仪(Bonnie Glaser)发出上述警告。

她说,香港情势发展对台湾“有重大影响”,因为这是港人在对北京背弃保持香港自治的“一国两制”承诺表达不满,关心自己未来的台湾自然会对此极为关注,他们对‘一国两制’在台湾施行有很大的焦虑,“即便支持与中国大陆有更好关系的国民党也珍视他们现在所拥有的广泛自由”,因此如果香港的抗争发生任何暴力,那将对台湾与中国的关系产生“深远和持久”的影响。

不过葛莱仪说,她不认为台海短期内会走向危机,因为明年台湾大选如果是蔡英文赢得连任,她也不大可能采取激进的台独做法,把习近平逼到墙角从而引发军事反应;而且如果国民党在立法院取得多数,中国的信心可能大增,即便民进党维持对立法院的控制,在北京的成本效益估算中,对台湾采取封锁、挤压的“蟒蛇战略”(anaconda strategy),还是要比发动战争对中国更为有利。

如果是国民党的总统候选人、高雄市长韩国瑜当选,葛莱仪认为,台海两岸关系至少将有几年获得改善,但是台湾人民对于与中国过度接近的担忧,很可能会限制韩国瑜启动两岸政治协商,或采取其他可能引发内部争议而在政治上削弱他的作为。

但是长期而言,“如果习近平或许因为内部对对祖国统一取得具体进展的压力不断增加,未来5到10年可能是台海冲突的‘引爆点’(tipping point)。”葛莱仪说,台海军力平衡朝中国倾斜,以及对解放军在台海冲突中可以击败美国的评估,“可能让习近平认为,有一个机会之窗可以解决台湾问题。”

葛莱仪认为,台湾人民是否有决心维护自己的安全,以及北京“对台湾人民自卫决心的理解”,甚至是有义务协助防卫台湾的美国对台湾人民自卫决心的理解,都可能对北京是否对台动武或美国如何协防台湾有所影响。她说,虽然台湾人民近年来生活在中国的巨大威胁下,但在台湾媒体上却看不到这方面的报道,“国民党和民进党都把这个威胁放在一旁,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葛莱仪说,美台都必须做更多,让北京相信台湾“有足够的自我防卫决心”,而美国也需要台湾有自卫决心才能协助台湾。

对于听证会上有委员问到,中国“对台动武的意愿”有多大?葛莱仪答复说,北京要真的对台动武应该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他们还没走到那一步。如果有必要,那会是他们的最后手段(last resort),不过那不是一个选项”,习近平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她不认为习近平已经放弃和平统一的政策。

葛莱仪也对国会提出政策建议,包括协助台湾反制中国对台湾选举的干预;规定社交媒体必须通知用户,让他们知道正在与来自外国政府的账号互动;敦促特朗普政府强化与台湾的经济关系;扩大美国国务院全球接触中心(Global Engagement Center)的任务,将抗击中国共产党影响力活动纳入与理念相近的政府、公民社会合作的项目中;通过参议员鲁比奥等人今年二月提出的“反制中国政府与共产党政治影响力活动法案”;以及通过“2019年台湾保证法”,重申美国对台湾及施行《台湾关系法》的承诺。

在听证会上,美国维吉尼亚大学(UVA)讲师及香港中文大学教授林夏如(Syaru Shirley Lin)也和葛莱仪持相同看法,认为中国对台动武的可能性很低。

她说,对北京当局来说,重要的是持续对国内受众发出可能对台动武的信息,因为这“听起来要比实际上去做来的好些。”

几天前才从香港回到华盛顿的林夏如说,香港的反送中已发展成年轻世代为争取民主、自由等核心价值的抗争,港、台多个民调都显示,中国偏好的政治制度并不受两地人民的欢迎,香港和台湾的相似之处正在增加,许多港人将民主台湾视为他们未来的模式,自6月开始的反送中抗争也得到大多数台湾人的支持,北京对“一国两制”的坚持已经“完全不被台湾人民接受。”

林夏如说,再过4个月就会有50万台湾年轻人首次拥有投票权,他们之中很少有人认为自己是完全的“中国人”(exclusively“Chinese”),他们的选票对选举结果可能会有重要影响,对美国来说,它意味着在美国以维护自由市场和民主体制来对抗中国替代制度的选项中,台湾将是美国的“严峻考验”,美国应该协助台湾人民护卫民主与社会正义价值,因为这已成为他们自我认同的一部分,美国也应该协助台湾克服贫富不均的挑战,增加作为台湾贸易投资伙伴的吸引力,以免台湾人民认为只有中国才是他们经济机会的唯一选择。

美中经济与安全审查委员会副主席克里弗兰(Robin Cleveland)在听证会上表示,或许没有人比台湾更关注近来香港局势的发展,因为“一国两制”的概念原来是为台湾与中国大陆的关系提供一个未来统一的框架,但“毫不意外的是,台湾主要政党和大多数台湾公民都拒绝了这个统一的方程式。事实上,大多数台湾人今日都视自己为‘台湾人’而不是‘中国人’,年轻世代日渐担忧,同更加专制的大陆统一会带来什么结果。”

她说,美国与盟友,尤其是那些面临困难前行选择的东亚盟友正处于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这并非是对美国或中国的选择,而是美国必须与盟友联手,支持那些尊重公民自由、人权,以及自由、公平贸易规范的国家,否则将让位弃权(default to)给那些只顾发展自己经济帝国野心的专制政治体制。

在9月4日香港特首林郑月宣布正式撤回逃犯条例修法后,反送中抗争仍然没有止息的迹象。到台湾寻求支持港人抗争的香港民主活动人士黄之锋说,这只是港府希望在10月1日前不要再有港人上街抗议而采取的缓兵之计,但他们为民主、自由而抗争所提出的包括撤修例、对警察是否过度执法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等五大诉求“缺一不可”,抗议活动将会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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