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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诉求缺一不可

1923年鲁迅在一篇演讲中说:“世间有一种无赖精神,那要义就是韧性。听说拳匪乱后,天津的青皮,就是所谓无赖者很跋扈,譬如给人搬一件行李,他就要两元,对他说这行李小,他说要两元,对他说道路近,他说要两元,对他说不要搬了,他说也仍然要两元。青皮固然是不足为法的,而那韧性却大可以佩服。”

鲁迅用这个例子,来说当年的女子一定要争经济权,但也表示争取任何权利,都需要“韧性的战斗”。我想,香港人持续抗争所提出的“五大诉求缺一不可”,也应该如此。港共政权说,先聚焦经济,派点糖吧,就答五大诉求缺一不可;说修改《逃犯条例》“已死”啦,答五大诉求缺一不可;增加监警会权力啦,答五大诉求缺一不可;先提独立调查吧,答五大诉求缺一不可;可以先争取撤回或反对警暴吗?答五大诉求缺一不可;太固执了,不能对其中之一“袋住先”吗?答五大诉求缺一不可。这就是韧性精神。

不要忘记黑警的私刑及被捕后的屈辱,不要忘记六壮士的牺牲,不要忘记800义士被控及其中有可判十年的暴动罪,不要忘记两个多月的血泪奋战,不要忘记年轻人的牺牲和他们的未来。难道一两个诱惑就有“袋住先”的余地吗?

八九民运不能与反送中抗争相类比。八九民运争取的是民众还没有的东西,而反送中是要保卫我们已有的东西——自由。五大诉求都是为了捍卫自由,缺了一个就等于自由的堤坝缺了口,暴政的洪流就会汹涌而入。

香港人的抗争有没有韧性,会不会持久?有一个网友讨论区,提到一本大众心理学的书《影响力》(The Psychology of Persuasion)。书中举出导致苏联解体前的8.19事件。戈尔巴乔夫实行多年的政治体制改革,给予人民自由、权利和选择,1991年8月19日,以副总统亚纳耶夫为首,包括总理、国防部长、内政部长、国安会局长等保守的政军强硬派,策动政变,软禁戈尔巴乔夫,宣布恢复旧制。时任俄罗斯总统的叶利钦提出反制,于是政变者的军队开进莫斯科。当时外界大都认为苏联人民会顺从这个结果,《时代》杂志说“政变好像已经成功”,因为他们惯于默许被压抑。但不料大批民众集结街头,架起路障,对抗军队,包围坦克,反对任何开放政策遭到收回。三天政变被大众反对的浪潮迅速吞噬。后续的发展就是苏联解体。

为什么一向顺从的苏联人会出乎外界所料拚死反抗呢?大众心理学给出的答案是:因为戈尔巴乔夫给予大众一定的权利和选择,而当这些已被赋予的自由一旦受到威胁,人们就会猛力反击,就像你要硬抢狗嘴里的骨头一样。

讨论区的网友认为,香港人享有的自由就是对抗极权与奴役最大的力量。

没有享有过自由的奴隶,如笼里出生的鸟,认为“飞翔是一种病”。在吃饭和自由之间,理所当然选择吃饭。但已经享有自由的人类,宁死也不愿意当奴隶。习惯在奴隶社会生活的人,不论是奴隶还是大小奴隶总管,以为给点小恩小惠,自由人就会服从。你说是“无赖精神”也罢,说是死咬着骨头不放的狗也罢,我相信香港人会持续抗争,韧性战斗,五大诉求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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