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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学生获“超国民待遇”?山东大学“学伴”惹争议

中国山东大学(山大)为留学生招募“学伴”的制度近日引起舆论哗然,外国留学生被指在中国高校享受“超国民待遇”。山东大学起初正式发文回应,并为实行学伴做法辩护,指责批评者别有用心,其背后可能有操纵。不过,随着批评声浪增高,中国官媒也指责为留学生配学伴之举,山东大学日前发布声明表示道歉。

有网友数日前披露,山东大学为该校一些留学生一人招募三名中国“学伴”,入选的中国学生大多为女生,一些网民质疑此举为“拉皮条”。山东大学辩称招募学伴并非该校独创,多所中国高校已在实行“学伴”制度,并指称网络舆论是别有用心的炒作,“不排除是有组织和有预谋的炒作,背后有操纵的可能”。

然而随着舆论持续发酵,山东大学发表声明道歉,承认在相关报名表格中出现“结交外国异性友人”不当选项等问题,引发不良影响。

7月12日,官方人民网刊发文章评高校给予留学生特殊待遇。文章称“为留学生配学伴,不是自卑就是自作多情”。文章还写道,不要说国内学生寻找朋友伴侣不需要学校帮忙,就连国际学生要找个朋友学伴啥的,也不至于要学校如此兴师动众。

留学生特权,山大惹争议

山东大学公布的2017年30名学伴中,4人为男性,26人为女性。有网民认为,大学女生比男生更热衷社交活动,最终筛选出的女生较多,不足为奇。然而报名表格中“结交外国异性友人”的选项,似乎意在主张男女配,让参与者找到“心仪”的外国异性友人。

不过也有山大教师称,“学伴”制度受到学生欢迎,至于舆论的质疑,这名教师认为是恶意曲解。一些山东大学的学生将作为志愿者的经历以“山大日记”的形式在网络上发布,表示对于这段经历感到满意。

2018年,山大青岛校区一名津巴布韦留学生受伤住院,山东大学发公告招募25名志愿者轮番护理。这一旧闻现在也被网民挖出。不过这则招募志愿者陪护留学生的公告目前已从山东大学的网站上删除。

一名山东大学的吕同学周日表示,她认为山东大学在此次事件中是受害方,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得到妥善解决。至于如何解决,吕同学表示他们也在等待。

吕同学说:“山大留学生吗?我只想说全国大学都是这样的。我们山大属于一种受害方,我不知道是不是在炒作,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如何发酵出来的。至于你的问题,因为我个人的意见无法代表整个学校,甚至全国大学生,我们也希望这件事情得到最完善、最妥善的解决。”

中共山东大学党委宣传部一官员周日、周一均未接听美国之音拨打的手机电话。

其间记者也曾致电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的赵建华教授,询问山东大学教师对于此事的看法。赵教授听到“美国之音”后就挂断了电话。

校园生活条件内外有别?

一些网民把近期山东大学的学伴事件升级到炮轰留学生“特权”,例如免试入学、豪华宿舍、享受高额奖学金。

中国国家留学基金管理委员会的“留学中国”网站显示,中国政府奖学金本科生最低为59200元,博士生最多达99800元。此外,各地方政府和高校也有各类奖学金计划。

相比之下,校方提供给同校就读的普通中国学生的待遇差别较大,奖学金无论是名额还是金额都远低于留学生。通常中国学生住在比较拥挤的宿舍,而留学生能住上带卫生设施的双人间。

近期,山东的另一所高校山东财经大学有学生称,部分学生被要求搬寝室,以腾出宿舍给留学生住。媒体报道后,校方在微博上发表声明表示,已经停止宿舍搬迁。

评论人士吁教育权利平等

许多网民认为,对外国学生应该一视同仁,不应特殊对待。山东律师刘书庆2018年在网络上发起联署,反对当局对外国留学生实行“普惠式”财政补贴。刘书庆还向中国教育部、财政部以及山东省政府申请信息公开,要求当局公开奖学金的财政支出总额、享受奖学金的人数,以及奖学金的申请标准,不过当局没有做出回应。

武汉作家胡发云对美国之音表示,应该借鉴国际成功经验,公平对待本国和外来受教育者。

胡发云说:“我觉得留学生制度也应该与国际接轨,那么,去参照那些做的比较好的(国家),或者说多年以来行之有效的(方法),对本国的教育事业也好,对本国的受教育者的公平待遇也好,都应该考虑到这样一个问题。”

山东大学退休教授孙文广在2018年表示,中国留学生在海外要自费完成学业,到中国读书的外国留学生几乎不用付出,就能享受比中国学生更好的待遇。孙文广2018年8月1日接受美国之音《时事大家谈》连线采访时,批评中国政府海外大量撒钱,节目进行过程中从家中被济南国保带走,稍后与外界失联至今。

招收留学生与中国大外交

中国政府近年来大手笔在海外开展“一带一路”项目,同时吸引数以万计的非洲及“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留学生,并且专门设立“丝绸之路”奖学金。

随着山东大学“学伴”事件持续发酵,网络上也出现了一些对非洲留学生歧视性的语言。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耿爽在周一的记者会上表示,他没有看到此类针对非洲留学生的言论。

耿爽说:“我们欢迎世界各国的留学生到中国来学习、进修。我们认为这对促进中国同有关国家的相互了解,增进两国之间的民间友好,有积极的意义。同时我也要强调,外国留学生也是外国公民,外国公民在中国应当遵守中国的法律法规,同时他们依法享受的权利自由也会得到保障。”

长期观察中国社会政治的作家胡发云认为,中国政府数十年来对吸引留学生有其政治或战略考虑,而山东大学在执行国家的留学生政策方面“可能做过头了,戏份演得太厉害了。”

胡发云说:“通过留学生来完成一些外交上和政治上所不能完成的一些任务,或者一个更长的战略上的一种准备,那么就另当别论。我觉得它不是一个学校本身在某一种事情上的一种政策的处理,或者一个学校的一个规定。这个可能要把它放在中国整个大外交的背景下来看。”

有评论认为,除了外交考虑之外,中国高校大量吸收外国留学生与政府对高校的评估方式有关,高校可以就此争取项目、经费等诸多好处。

作家胡发云指出,对于中国的贫困家庭来说,孩子上大学是一项很大的经济负担。他认为,在中国目前教育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拿出大量财力物力去招收国外学生,对中国学生不公平,而中国的教育应更多关注本国学生。

胡发云说:“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读大学本身是一件压力很大的事情,很多农村的,或者家庭条件不好的,考取了大学也没有办法正常上学了,或者是一个人上学,全家都要受苦了。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的教育要像那些正常国家一样,更加多的关注我们自己的本土的学生,给他们更多经济上的照顾,为我们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培养人才。”

中国教育部公布的2019年高校经费预算显示,山东大学2019年预算为97.27亿人民币,其中来华留学教育经费为5958万元,超过该校科研经费5606万元。

中国教育部2017年统计显示,中国已成为亚洲最大留学目的地国,大部分生源来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留学生多集中于北京、上海、江苏、浙江等东部地区。

中国教育部长陈宝生在2017年中共十九大期间表示,到2049年,中国将成为世界上人们最向往的留学目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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