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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易战下香港的活路

美国哈佛大学教授丹尼·罗德里克(Dani Rodrik)在其2011年出版的《全球化的悖论》中提出“全球化的不可能三角”:各国不可能同时实现民主政治、国家主权和经济全球化,最多能实现其中两样。因此,香港不应该强化主权才能保持民主政治和经济全球化。而美国总统特朗普选择的是前两者。中美贸易战唯一解决之道是守规矩。

遵守罗德里克三角的规则

9月22日,我在推特上总结过特朗普主义跟两天后他在联大的发言一致:“特朗普是民主、自由、普世价值观捍卫者,并以此为外交军事基石,突出美国第一;经济上采用列根供给派减税加上罗斯福的凯恩斯主义(备用);追求贸易公平和增加美国就业;抑制真假共产主义蔓延,并从贸易上切断邪恶国家反普世价值扩张的经济基础。”

后来我逐步解释了特朗普主义,在全球各国意识形态社会制度并存的前提下的全球化,会造成罗德里克所言的:民主政治会遭到破坏和主权受到威胁;而特朗普坚决的捍卫主权与民主自由制度——这就会造成反全球化的政策。一方面,他通过加强边界建墙和派驻军队到美墨边境阻挡移民入境;另一方面,收紧移民政策。在意识形态入侵方面,也加大对反民主自由价值观的渗透。

罗德里克三角让我联想到另一个不可能三角——蒙代尔三角。资本的自由流动、货币完全独立、汇率稳定三项目标中,一国政府最多只能同时实现两项。而两个三角简直可以一一对应:货币政策独立性——国家主权;汇率稳定——民主政治;本币可自由兑换——全球化。特朗普表现出的强烈爱国主义和主权意识,同时是坚定的民主政治维护者,这样,抵御不同意识形态国家经济全球化就是非常正常的事了。这也是特朗普发动对中贸易战的政治和经济学的理论基础。

12月1日达成中国采购美国农产品等不属于共享主权,上世纪很多与国际接轨比如双休、国企私有化等才是。接下来的两个多月要按照WTO取消贸易壁垒、零关税、知识产权保护等都是共享主权部份,能不能遵守国际规则是贸易战打与停的唯一关键。

香港实行的是联系汇率,选择蒙代尔三角中的两项:跟美元挂钩的固定汇率和本币的可自由兑换,根据蒙代尔三角原理:香港彻底丧失了货币政策的独立性(主权),美联储无论加息还是降息,香港必须同步同幅度加或降息。因为香港遵循了蒙代尔三角原理,这也是香港保持经济繁荣的根基。即便金融大鳄索罗斯曾攻击过港币,也照样能稳住,在符合原理的前提下,砸钱就行了,索罗斯焉能不败?

香港之前作为完全开放,具有一定民主自由的经济体来说,除了货币政策上要遵循蒙代尔三角,更重要的是还得遵循罗德里克三角。否则,必将全败。

11月14日,美国国会美中经济与安全审查委员会发布的年度报告指出,香港受到北京的压制和干预,建议商务部考虑将香港视同中国其他城市一样,不再将香港列为独立关税区;更要求商务部检视对香港军民两用高科技出口管制政策。香港要经济全球化和保持民主政治,那么就需要分享主权——如同要了挂钩美元与货币可自由流通,而放弃货币政策独立性一样。

《中英联合声明》中明确要求在香港实行一国两制,去年,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说那是“历史文件”,对不起,美国在1992年通过的《美港关系法》中明确确认了《联合声明》的合法性。美国的任何法律都不是“历史文件”。香港做不到既要跟北京同步、又要民主政治,还要经济全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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