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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顶上吃石鸡

到黄山脚下,投宿在云谷山庄,已暮色苍茫了。第二天一早乘缆车上山,在北海的贡阳宾馆住两天。北海是黄山盛景集中的地方。到了这里才领略到黄山的奇和峻。

到黄山脚下,投宿在云谷山庄,已暮色苍茫了。第二天一早乘缆车上山,在北海的贡阳宾馆住两天。北海是黄山盛景集中的地方。到了这里才领略到黄山的奇和峻,我笑着说中国山水画,画的不是假的,山石松树这里都有。而且山间翠绿中一丛红一丛黄,真的是个秋天了。只是‌‌“内游‌‌”太多,胸前却挂着‌‌“疗养‌‌”的牌子,心想既然‌‌“疗养‌‌”,哪有这么大力气爬黄山。后来才知道‌‌“疗养‌‌”就是休假。满山都是‌‌“疗养人‌‌”,再好的美景也被挤掉了。黄山的景奇美,只是人太多,而且伙食更奇坏。

我们住的贡阳宾馆,算来也是领导级住的地方了。一日供应三餐。早餐有稀饭与似若蛋糕一小块,倒也罢了。午晚两餐吃的是米饭。餐餐菜色相同,韭菜炒蛋,白菜帮炒肉,炒青菜炒的是白菜叶,端的是一菜两吃了。还有萝卜烧肉,另外是辣油笋丁,用的是现成罐头加热,笋老似竹根。汤是盐水飘蛋花。而且碟子很小,一桌八人,每人一筷子就没有了,菜无残汤无法泡饭。但我却是每餐三碗,有次刚捧着饭碗,太太一转头,我就把一碗白饭硬吞下肚了。待她回过头来奇怪我怎么吃得那么快,我说没经牙齿和舌头,干咽!我的胃算好的,但饭很硬,晚上无事,靠在床上看安徽电视台播放台北的‌‌“昨夜星辰‌‌”时,肚子翻腾得很难受。但在这荒山野店里,不吃饭又怎么办!

我实在顶不住了,就下厨房。厨子师傅正在把炒好的蛋分到碟子里,我真佩服他的耐心和毅力,每天两次都炒同样的菜,竟也不烦厌。我笑着说:‌‌“师傅,可以添点什么菜吗?‌‌”他说:‌‌“没有菜,只有甲鱼火腿扣甲鱼,一份一百五十元。‌‌”

一只甲鱼竟一百五十块人民币!也不知道甲鱼有多大,再想想山上几个月没下雨,连洗脸水都要自己去提,定量分配。涧溪干涸,哪里还有新鲜的甲鱼。如果花这么多钱,而吃到上次在南京夫子庙的腌甲鱼,那才算冤呢。我笑了笑,只好回到桌上再干吞白饭。

第三天早晨,终于离开贡阳山庄。晚上投宿玉屏山庄,玉屏山庄在玉屏峰下,从这里再往上爬就是天都峰,那是黄山最高的地方。著名的‌‌“迎客松‌‌”就长在山庄旁的岩壁上,但远不如画中像中好看,真不知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费了这么大劲,爬到这里干什么?但不论怎么说,吃的要比北海好多了。

最后上了一盘炒得黑黑的菜,我下箸一尝,精神大振,喊道:‌‌“石鸡,这是石鸡!‌‌”在徽州各县深山峡谷之中,栖息着如牛蛙大小的蛙类,俗称石鸡。这种石鸡散居在溪流或深潭中,喜爱高山清凉的环境,每当盛夏,常避暑于溪畔的岩石下面,色黑褐者最佳。有的因岩石颜色不同,而呈褐黄、褐红色。石鸡壮硕,大的一只有半斤来重,后肢特别发达。石鸡腿是石鸡的精华,石鸡不论清蒸、红烧或爆炒皆佳,石鸡须带皮烹调,风味更美。

‌‌“石鸡吗?‌‌”我转头问站在旁边的女师傅,她点点头。‌‌“还有吗?‌‌”我又问。她说不知道,要到厨房看看。我随即跟着走到厨房,看见案上有半盈盆切剁妥的石鸡,不仅新鲜,而且都是褐黑色。也没有问价钱,连忙请掌厨的师傅再来两盘。

石鸡的确鲜美,虽名曰鸡,绝胜于鸡。惜山中无酒,若配以徽州的甜米酒,移席松下,把盏静观脚下云生,那该是陶渊明的境界了。

饭罢,步出山庄,山风冷冽,群山云雾萦绕,真是山在虚无缥缈间了,山和松都好看起来。心想这次黄山没有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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