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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日记(64)

1944年12月28日

中共设在重庆的机构约有50名官员,由周恩来和董必武领导。

陈家康是主要官员之一。他是广西人,受过高等教育。在去年一年里,他当周恩来的秘书。他的英语很好。同在重庆的所有美国军事人员都很熟悉,也是他们的常客。在延安,美国人把他当作好朋友来接待。

刘少文年近四十。他是毛泽东的同乡。

不过,刘的个人经历中有个有趣的情节。他曾一度赞成朱德去支持张国焘,当时张就红军的领导问题,同毛发生了你死我活的斗争。但这已经是遥远的往事了。

刘在重庆机构中起着特殊的作用。他在那里领导着大批的特务。李克农很器重他。

现在,刘少文完全是李克农的人。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李克农和康生互相妒忌,而主席就为了他自己的私利利用这一点。

1944年12月30日

显然,希特勒德国的日子已屈指可数了。这样,苏联能采取措施来保护其远东边境的时刻临近了。这就是中共领导召开了一连串会议的原因。

毛急忙掉过头来同苏联进行赌博,以此讹诈美国人和蒋介石。

昨天我向莫斯科报告了以下情况:

“最近事态表明,毛泽东和他的亲密伙伴迅速回头来拖住苏联,要同苏联进行一场长期的、不光彩的赌博。他们的目的是惟利是图,尽可能多地从苏联在远东的行动中攫取好处。”

1945年1月5日

中共中央主席在同我谈话时,再次强调,对中国进行革命的改造,并不需要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知识。了解中国、了解它的需要、风俗、历史,这才是重要的。

毛泽东甚至避免提到联共。他对我们布尔什维克党的经验毫无兴趣,尽管他喜欢提到它。

毛随着他的权力为大家所公认并且日益巩固,开始想成为一个独揽党政大权的、无可争议的权威,而且这种愿望越来越强烈了。

毛捉摸出了一套合乎他地位的举止风度。他讲话的声音很难叫人听清,因此听者不得不十分注意。他慢慢地踱来踱去。在椅子里一坐就是好几个钟头,几乎一动也不动。

他做什么和说什么都考虑到中国人的心理。他动不动就发脾气。

1945年1月7日

去看毛泽东。

他在准备大会文件,看上去很疲倦了。他说话慢吞吞的,常常停下来考虑压在他心头的事情。他不时地起身来,低着头在房间里踱步。头发落到了面颊上,他也不把它甩回去。他常常在书桌旁停下来,看看文件,喝口茶。

毛的姿态和举止,表现出他胸有成竹,相信人民是一定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他平时很健谈,但有时为了“扮好角色”,又很少说话。

毛抱怨说,他有一阵身体不好。

毛又高大又健壮,可是耐不了费体力的事情。他不散步,躲避阳光,不爱活动。

毛总说自己的年纪大了。他感伤地说:“快老了”。他抽烟抽得特邋遢,裤子和上衣都给烟灰弄脏了。他随地仍烟头,痰吐得特多,真叫人讨厌。

令人惊奇的是,不顺心或者最轻微的不适,竟能立即使他衰老。

1945年1月11日

赫尔利还在设法使国共在美国控制下和解。美驻华武官德帕斯上校,日本问题顾问怀特迈耶,魏德迈的参谋人员爱德华少校,还有另外几个军官,昨天从重庆来延安。

美国大使赫尔利通过德帕斯,给中共领导递交了一封信。

赫尔利的信上说,目前具备一切条件,使特区与国民党之间的谈判能圆满结束。他请求毛泽东和周恩来准许他偕中国外交部长宋子文、宣传部长王世杰、中国陆军政治部主任张治中访问延安。

德帕斯与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及叶剑英会谈。他们对这位美国武官都表现得极其冷淡。

今天,德帕斯等美国人飞往重庆,带有毛泽东和周恩来拒开谈判的信件。毛泽东在信中代表中共,要求立即召开国民大会,并给中共在重庆的《新华日报》以充分的自由。毛泽东坚持,要就中国民主改革的所有问题开展全国范围的讨论。

中共领导人采取这种不妥协的坚定态度,目的在于使国民党在国际上遭到孤立,甚至破坏各国同国民党的联盟。毛泽东考虑了由于日本人不断进攻而出现的形势。国民党实际上受到反日联盟各国报刊的谴责。

赫尔利去年11月10日在国共延安协定草案上签了字,中共中央主席继续利用他的这一失策。毛泽东了解,美国大使发现自己处境尴尬,将不得不在特区和重庆之间的谈判中进行调处,以免双方之间的紧张局势恶化,导致武装冲突。这就是为什么毛泽东不顾现实,对所提的要求天天加码的原因。他认为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蒋说得一无是处,来引起美国对特区的同情。

1944年12月2日《消息报》发表文章之后,中共领导人明显地改变了他们有关同美国人会谈的看法,而把他们的一切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希望我们从政治上永远支持他们。可是,他们并没有把老政策从他们的武库内抛掉,而是以新的形式继续这种政策。拿定老主意,他们就想这样来讹诈美国人。

戴笠是蒋介石的人。他是反间谍机构的头子。蒋介石对他无限信任。美国武官德帕斯上校是见到他的少数人之一。戴笠避不与人接触。重庆几乎没有什么人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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