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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友渔:“知青治国”出“大奸大雄”

学者徐友渔忧心中国大陆正向文革回归(夏小华摄)

前中国社科院哲学所研究员,现在旅居美国的徐友渔是研究文革的专家,他本人也曾经历文革。日前他在台湾演讲时说,知青这一代掌权治国会出现“大奸大雄”现象,习近平显然想作“毛泽东第二”,文革正在中国社会回潮。

中国大陆自由派学者、文革亲历者与研究者徐友渔,应龙应台文化基金会邀请到台湾,以“1968:形形色色的造反”为题进行演讲。

徐友渔曾在大陆参与发起新公民运动,率先签署《零八宪章》。他坦言曾是“造反派红卫兵”,若能重回五十年前,他绝不支持文革。

徐友渔说,当惨烈的文革结束,连当时领导人都保证文革不会再发生,成为众人不言而喻的共识。但他观察,中国大陆正在倒退回黑暗时代,文革并非在“记忆中”,而正回到现实,他感到悲观、绝望。

徐友渔说:“居然逐渐地文革就是回来了,而且现在变成中国的现实,从社会底层一直到上面都有。上面是中国的领导人在模仿文革,想当毛泽东第二,这点是非常明显的;从底层来说,群众之间那种暴戾的情绪,都想中国发生那种变(化),就是在电线杆子上再吊死人,再把一个人当作走资派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这种上下的情绪,我觉得文化革命的东西是非常厉害的。”

不过徐友渔认为,文革不可能100%被复制,中国现在搞市场经济,再者,公民社会虽然受到极大的打压,仍有一定空间,就像胎儿已经出生,要重新收回到子宫里是做不到的。

现场有人提问相较台湾当局“文青治国”或温室里的青年“温青治国”,对岸当权者“知青治国”又有什么特点?

徐友渔回应,“知青治国”被炒得很热,因为习近平有过知青的经历,起初很多人抱着期望,认为知青了解中国现实,跟最下层民众有过同甘共苦,知青治国,繁荣昌盛指日可待,但当时他率先反对。

徐友渔提到中国理论家李泽厚曾预言总有一天轮到中国知青掌权,这一代人要么就是“旷世奇才”,要么就是“大奸大雄”。

徐友渔认为:“我觉得实际上很不幸,我的判断不是前面的一种,而是后面一种。现在搞浮夸风、搞个人崇拜的人,他的整个经历实际上对他起的作用,也可能是一种反面的作用。他们实际崇拜的还是毛泽东,他们内心世界是一个小毛泽东,实际上他们对中国的人间疾苦(的了解),根本没有起作用。”

徐友渔强调,误认文革是有言论、结社自由的美好年代,是人民日报、红旗这些党文宣虚构出的文革。文革的经验告诉世人,要把中国的希望寄托在强人身上,得到的一定是空前绝后的灾难。

徐友渔认为,中国人的趾高气扬毫无道理,有些台湾人会怀疑民主、羡慕中国,建议他去中国生活一段时间,就能明辨是非,台湾人应该坚持自由民主价值。

徐友渔建议陆生带回台湾经验:“台湾学生至少我觉得要天真一些,他们可能很天真、理想主义、要简单一些,但这种简单,对中国大陆学生太宝贵了,中国大陆学生太势利、太复杂了一点,这也许不是学得来的东西,这让我在跟台湾民众接触时感动,我希望我身上也能有这优点,希望透过我的言说,使大陆民众也有天真、老实跟理想主义。”

台下有陆生困惑到底该左该右?徐友渔直言,他厌恶以左右区分人的立场,意识型态会掩盖很多具体分析,他勉励年轻人,在某些问题“左一点”、在某些问题“右一点”,就事论事,关心社会公义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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