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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维尼、佩佩猪到奥利佛 谁令“党”伤心就封杀谁

美国HBO时事节目主持人奥利佛近日以他一贯幽默机智风格,介绍习近平领导的中国现状,包括影响力扩张、社会信用体系、政治审查制度和人权纪录等,结果遭到小熊维尼般的待遇,在微博上与节目有关的内容及回应都被删除,HBO网站也因池鱼之殃遭到屏蔽。

美东时间6月17日的“上周今夜秀”(Last Week Tonight),主持人约翰·奥利佛(John Oliver)在其中20分钟的节目专栏介绍中共执政前期30年之残暴与艰辛,也提到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经济成就让数亿人民成功脱贫,以及部分中产阶级对未来的信心;接者奥利佛话锋一转,从习近平崛起过程谈起,讽刺其政绩,包括一带一路、反腐运动、修宪连任、社会信用体系等等。

奥利佛并抨击习近平主政下日趋严厉的言论审查、数位监控、海外大外宣、个人崇拜宣传。关于中国人权惨状,则列举对维吾尔穆斯林的监视关押和迫害,以及刘晓波的监禁与病逝,并关切其妻子刘霞近况。

节目中多次插播卡通画面,提及“小熊维尼”遭到中共舆论与市场全面封杀之遭遇,只因为许多人觉得维尼长得像习近平,并且大作文章。

奥利佛觉得习近平似乎怕小熊维尼,为什么?——这种对自己公众形象的焦虑,源自于担心中国随着经济濒临困境,可能爆发类似“阿拉伯之春”或苏联垮台般的群众反抗,但是对维尼有意见反而凸显了习近平内心“奇怪的不安全感”。

奥利佛指出,邓小平所谓“韬光养晦”的时代结束了,习近平“中国说了算”的时代开始了,中共知道全世界想跟中国做生意,于是运用市场力量来打击批评者,习近平迅速集权,计划扩张全世界。奥利佛严肃提醒美国总统川普,“川普在国际舞台留下真空,中国会很乐意来填补,中国趁机向世界说自己的故事,却掩盖非常重要的细节。”

奥利佛还开玩笑说,习近平吃包子在中国竟然成了貌似仁民爱物的大新闻,这对美国人来说难以置信,因为美国总统们总是在民众面前吃冰淇淋等垃圾食物——节目背景秀出历任美国总统大口吃冰淇淋的画面。

微笑的习近平大叔

节目最后神来一笔,反讽一带一路儿童音乐宣传片,微笑的习近平大叔成了被提防“必须当心”的主角,音乐影片尖锐逗趣,难免让不习惯西方政治讽刺文化的中共当局恨得牙痒痒。

节目播出后微博留言与转贴几乎全被屏蔽。由于向来在新浪微博及许多影音平台可以看到中文粗译节目,奥利佛的中国粉丝不少,江湖人称“囧橄榄”,有中国网友认为奥利佛准料到此举会受到小熊维尼般的待遇,遗憾表示“囧橄榄要和天朝说再见了”,有人则戏称这次恐怕没有哪个壮士敢翻译中文字幕,奥利佛也以一句话自嘲恐会跟许多中国网友说再见。奥利佛点滴在心头,其中文粉丝社群曾遭到微博删除,因为曾经采访达赖喇嘛。

美国HBO制作的“上周今夜秀”开播于2014年,是相当热门的时事评论节目,每集在YouTube平均点阅可达数百万,剑桥大学毕业的英国主持人奥利佛每周犀利点评,曾经论及美国枪支暴力、虚拟货币假象、川普施政、毒品问题等等,并曾捐赠巨资宣扬理念,拥有高度影响力,被全球不少粉丝视为极具幽默感的良心公知。

其实封杀节目之举不但不会影响奥利佛的节目收益,反而让更多人想仔细看看节目多么精采、到底说了什么?等于帮忙冲收视率与知名度,体认到奥利佛列举的中共统治怪象评之有理,尤其在上亿人的海外华人圈引起热议,广为流传。

简而言之,奥利佛以他幽默的风格汇整了中国网民热议之大成,提高新知效率,丰富饭后谈资,此刻中共高调封杀适得其反,足证监管过度之愚蠢、施政粗糙之窘迫。

荒谬案例并不少见

在今日中国日趋高压的政治氛围中,执政者或听命行事,或揣摩上意,类似荒谬窘迫的监管案例并不少见,甚至闻名国际。

例如日前著名外媒报导,6月23日一场在香港举办的青年论坛创新年会,主办单位要求采访记者签署“报导声明”,明订任何报导需先经主办单位审核,若来宾发表不当言论,媒体需协助论坛修改删除及刊登错误声明。

部分媒体因维护新闻自由抵制采访,某位香港传播学者直言主办单位不应把中国那套管制方法套用在香港。但有中国记者表示这状况即使在中国也未曾发生,可见主办单位“自我审查”之焦虑与热心。讽刺的是,该论坛官网表示论坛的形式是开放的、精神是平等自由的。

又如今年3月8日,国际三八妇女节深夜,拥有18万粉丝的中国最大民间女权组织“女权之声”,因“发布敏感违规信息”遭到新浪微博永久封号。经营七年的“女权之声”近期曾经激励中国版MeToo运动,被认为是世界华人圈最知名的女权社群,此消息令关心国际女权运动者闻之哗然。

小猪佩奇何其无辜

此外,类似奥利佛所提及的小熊维尼,美联社和《纽约时报》报导,今年5月英国幼儿动画“粉红猪小妹”(Peppa Pig,中国称为小猪佩奇)在中国遭到被杀猪的命运,再度成为中共审查制度的卡通牲品。中国媒体报导有3万多段小猪佩奇的网路短片被移除。

小猪佩奇爆红现象引起官方极度焦虑。官媒《人民日报》曾经撰文抨击其社会化现象教坏孩子,幼儿乃至中小学生流行穿戴小猪佩奇服饰,仿冒品泛滥。该评论倒是很逗趣:“小猪佩奇再社会,也不能毁掉孩子的童年,不能踰越规则和底线。”

2015年才被带到中国的小猪佩奇是无辜的,她成为中国非主流文化象征纯属意外,官媒《环球时报》曾撰文表示小猪佩奇“没想到成了中国社会人亚(次)文化的文化标志”。文章还解释在中国什么叫做“社会人”——“与主流价值背道而驰,通常受教育程度不高,没有稳定工作的人”、“游手好闲,是党努力培养年轻一代的反面”。

反观中国1980年代反省文革、反对个人政治崇拜之氛围,尚可容许对国家领导人的批评,习近平治下的中国舆论环境迅速倒退30年,近年一连串的荒谬管控,有如满天妖孽蠢蠢欲动,许多识者难掩忧心发出天问:下一个封杀谁?一定还会有下一个,会是谁?

对中共而言答案也许很简单——不管是否可爱?是否讲理?是否荒谬?是否善意?谁令“党”伤心,就封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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