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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哈蒂尔创造的奇迹

马来西亚大选的第二天,马哈蒂尔的支持者在国家皇宫外,2018年5月10日(路透社)

马来西亚反对派希望联盟居然击败自独立后一直执政的国民阵线实在是奇迹,也大概只有92岁高龄的前首相马哈蒂尔领军才可以创造这奇迹,令马来西亚人推倒丑闻缠身的纳吉,初尝变天滋味。

要击败执政超过60年的国阵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国阵政经力量根深蒂固,在大马各州支部网络完整,箍票力量强大,比香港建制派的铁票阵有过之而无不及。更重要的是国阵及纳吉政府在选举过程上下其手已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改划选区、临时搬票站、令票站停电换票箱、找人冒名投票重复投票、把假选票混进票箱已不是新闻,而是一再发生的事。

缺少丑闻更能团结反对派

此所以今次大选前夕,国阵及首相纳吉民望虽因贪腐无能而大跌,但不管是当地观察家还是国际传媒学者都认定纳吉可顺利连任,顶多议席数目跌一点点而已。谁知纳吉真的低估了民怨,更低估了马哈蒂尔的旗帜作用。在用尽各种不当手法下,国阵在大选中依然大败,令马来西亚出现自1957年独立以来首次政权更替。

为什么马哈蒂尔在日暮黄昏之年还能创造奇迹?这要从个人因素及马来西亚国内大气候来看。在外国传媒眼中,马哈蒂尔是个语不惊人死不休又不合时宜的领导。还记得97年亚洲金融风暴,时任首相的马哈蒂尔就大骂风暴是西方及犹太人的阴谋,特别点名指责以狙击各国货币见称的索罗斯兴风作浪,嘲笑他是“moron”,而索罗斯则反唇相讥指他是“loose cannon”(神经刀)。

为了应对危机,马哈蒂尔选择了跟泰国、印尼不同的政策,没有任由令吉大贬值或向IMF求助,而是在外资外媒反对下来个外汇管制,限制资金外流并实施固定汇率。这种非一般的做法加上挂在嘴边的阴谋论令他经常成为国际讪笑对象。可从实际结果来看,马哈蒂尔的外汇管制策略算成功,至少令大马经济在风暴中保持相对稳定,不像印尼那样动荡。在马来西亚人特别是马来人眼中,马哈蒂尔成功顶住西方恶霸狙击,自然备受尊重,地位跟纳吉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马哈蒂尔从来是个民粹政客,向来坚定捍卫马来人利益。99年大马国内外都有声音要求修改优惠马来人的“新经济政策”,以杜绝自己友资本主义(crony capitalism)。马哈蒂尔坚决反对,强调“如果废除新经济政策,我敢肯定,马来人和土著将失去工作,他们的子女将无法上大学,没机会成为教授和讲师……”

新加坡国父李光耀跟马哈蒂尔交手多年,对他的评价褒贬都有,但他认为马哈蒂尔是个有能力及以国家利益为先的领袖。事实上跟丑闻缠身的纳吉相比,03年交棒下台的马哈蒂尔没有涉及太多金钱是非,显得清新可喜及以国家为重,由他出山团结反对派,比由前副相安华及妻子带领更有说服力,更能争取到占多数的马来人选民支持。

纳吉昨天已经承认大选落败,马哈蒂尔大有机会成为世上最年长政府领导人。以他的敢言果断作风,以他的政治能量,即使只在任短时间,他仍有可能让马来西亚国内政治有重大变动,令大马真正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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