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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修宪成“教父” 中国倒退回毛泽东时代

矗立于北京街头的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宣传看板。(美联社)

中国第十三届人民代表大会(人大)第一次会议于5日上午开幕,最受瞩目的议程当属取消国家主席任期限制的修宪草案。《美联社》(AP)指出,修宪案的通过几乎是可以确定的,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将取得历史性的权力,得以长期集大权于一身,也将让中国多年宪政防止独裁政权的努力付之一炬。

现年64岁的习近平第一任期即将结束,待人大会议当选国家主席后,将展开第二任期。他已是中国数十年来最具权力的领导人,2012年掌权后便开始巩固政治权力,一手掌管中国国家安全、金融经济等重要政府部门,削弱了作为中共第二权力核心的总理李克强在党内以及国政上的地位,此次修宪更可能让习近平成为终身主席。

“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中国研究专家李成(Cheng Li)指出:“这是中国历史的关键时刻。”

习近平(左)与中国总理李克强(右)3日出席第十三届中国政协第一次会议。(美联社)

宪政倒退回毛泽东时代

人大近3000名代表通过修宪案几乎是可以确定的未来,不过政治观察家将把焦点放在有多少名代表放弃投票。

一旦废除任期限制的修宪草案通过,邓小平1982年修宪取消领导职务终身制的重要贡献将被推翻。邓小平当年主导修宪,主要是为防止再有如毛泽东掀起文化大革命般的血腥独裁政权。

人大新闻发言人张业遂4日表示,中共党章对于中央总书记、中央军事委员主席的任期并无限制,宪法也未限制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不得担任连续超过两届的。他说:“宪法对国家主席的相关规定,也採取上述做法,有利维护习近平在党中央的权威和统一领导,有利于加强完善国家领导统治。”

北京天安门城牆上挂着毛泽东肖像。(美联社)

中国当局严格控管对修宪案的评论,社群媒体上的批评与讽刺言论都被屏蔽,国营媒体大多噤声,中共党报《人民日报》1日透过专栏评论表示,废除任期制不代表回归领导终身职,试图安抚民心。

尽管在此议题上,中国民间大多风声鹤唳,但仍有一些异议人士冒着遭官方报复的风险,公开抗议修宪。前《中国青年报》编辑李大同发出公开信抨击修宪案,他强调“取消任期限制,将埋下中国动乱种子”,呼吁人大代表善用职权否决。

许多人表达出震惊与怀疑,认为修宪等同于倒退回毛泽东时代,让他们想起50年前剧烈动荡的文革时期。女企业家王瑛表示,这等于把中国宪法倒退到文革版宪法的水准,那是中共建政后,水准最差的一部宪法。

5日出席第十三届中国人大会议的少数族群代表。(美联社)

肃贪为习树立政敌

中国官方政治宣传把习近平包装成完全正面的形象,与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做出区隔。但有些专家分析指出,习近平与中共革命元老有些关键性的差异,若习近平未来有任何重大政策挫败,就会成为他政治生涯的绊脚石。

伦敦大学亚非学院(SOAS)中国研究所长曾锐生(Steve Tsang)指出:“习近平不像邓小平那样受到爱戴和欣赏,习在党内是令人感到畏惧的。”

此外,虽然习近平大规模扫贪,被部分人士认为是肃清政敌,但此举也为他树立不少潜在敌人,将使他的政治前途危机四伏。曾锐生表示:“只要事情进行顺利,党会服从习近平”,但是未来5年若是发生任何严重的经济失误,将会威胁习近平延续执政的能力

曾锐生说:“我不认为习近平将有第三个任期已是定局。”

北京天安门城牆上挂着毛泽东肖像。(美联社)

不敢忤逆习 更容易作错误决策

习近平将面临的挑战包括国内经济与国际外交问题。由国家主导的经济成长逐渐趋缓,外界预测还会进一步下滑,虽然主管机关试图管控日益增加的债务,加强管制以冷却银行借款和不动产销售的增长。

外交方面,中国须维持朝鲜半岛稳定情势,避免爆发战争;也必须注意与美国的贸易摩擦是否会导致关税报复或贸易战。

有些政治观察家对于修宪抱持较为乐观的看法,他们认为让习近平延长在位时间,有助于习近平处理国内外的挑战,更好地施展其打击贪腐、消除贫困的理想,帮助中国在21世纪中叶前转型为现代化国家。

习近平出席第十三届中国人大会议。(美联社)

习近平让人民认知到,挑战他的权威是有政治风险的,这点对习近平而言反而不是件好事。曾锐生表示,废除任期限制就是个很好的例子,领导者肯定知道这种改革不受欢迎,但习近平似乎无法,或是不愿意打消这个念头。

曾锐生解释:“习近平正在加深道德风险(moral hazard),现在人们不愿意与他相抗衡,无论是公开或是私下。”意即,政策制定之前无法获得充分的讨论,习近平做出错误决策的可能性就会增高。

未经严审匆忙提出修宪

许多人感到震惊的原因不仅是修宪案本身,还包含修宪案提出的匆促。中国人民早已习惯国家先提出公共辩论再修法、立新法,但此次修宪案却突然抛出来。

美国芝加哥大学政治系教授杨大利表示:“宪法修正这种事,怎麽能没经过公众议论的重要过程,怎能省去慎重的审查过程?这真是了不起的对比。”

习犹如“教父”

几乎没有政治专家预期中国会走向西方的自由式民主,但回到一人专制政权的体制,大幅限缩了中国一党制能发展的方向。毕竟有些专家仍期盼着,若中国制定出公正合理的宪法,政府将能更有课责性地施政。

香港浸会大学政治及国际关係学系教授高敬文(Jean-Pierre Cabestan)说:“这表明一党制不可能完全制度化,它犹如祕密结社般运作,没有任何事务被公开。”

高敬文更直言:“他(习近平)就像是‘教父’(Godfather),而且他会一直是教父,直到下一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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