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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智晟律师谈中共政权灭亡

二〇一七年六月二十七日至二十九日,笔者通过网络对目前仍被当局监视在陕西省榆林小石板桥村窑洞的高智晟律师连续三天进行采访,话题范围涵盖大家目前最关心的热点问题。在征求高律师同意后,整理出一万四千字,因《动向》杂志的篇幅限制,现摘要发表如下。

采访者:付振川,受访者:高智晟。以下采访者简称:付,受访者简称:高。

时间:二〇一七年五月十九日~六月二十七日(分三次进行)

付:您好!是高律师吗?

高:您好,谢谢!是的,是真品,而非珍品。

付:很多人都关心您的“二〇一七共产党会灭亡”的预言,实际上包括很多的共产党的人。现在二〇一七年时间过去已经半年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您不担心预言会落空吗?

高:我的信心满满,中共二〇一七年必会败亡。这不是我的预言,是我于伟大上帝全能的见证,感恩上帝无与伦比的爱,这是我莫大的荣耀!即便至今年的最后一天,我对上帝于今年拯救中国的信心不会有纤毫的动摇怀疑,千真万确的就在今年。请朋友们留心,全球共产主义政权崩亡时间全在下半年发生的。

我的神对我日常的关爱常让我的灵魂震动不已,有时又诚惶诚恐,不是不信,总觉得自己不配。神的无限神圣、独一无二的至高尊贵,却全天候和我这样一个卑微生命在一起,真的是不配又不敢当!

付:的确是很神奇。可绝大部分人眼里看见的只是共产党很强大,有那么多军队和警察,感觉中国人永远推翻不了它的。

高:那不是事实的全部,那是心灵和见识窄狭、蔽陋及僵化的必然结果。有这种认识状态者还大多自以为是,认为自己的认识才更接近真理,一种可怕的至病态的固执己见,而这在中国却很普遍,即使是境外那群共产党的反对者中,你留意一下他们的文字、言论,中共的强大被描述的栩栩如生。他们总把中国共产主义的生灭规律放置在纵向的中国历史兴替现象里,忘了它是横向的世界共产主义生灭规律的一部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全球共产主义政权一律的擅长操控军队而长于对人民私权利的窒息性管控,而它们现在在哪里!它们一律的灭亡于一个看似偶发的非暴力事件中,一律的都在灭亡前掌控着一支强大的军队、及庞大而冷酷的警察机器,它们现在在哪里!看看全球所有共产主义政权的灭亡过程,没有一个共产党政权是被人民用硬暴力打倒的,只是这种观点论者的观察及思想所不及而已。

习负有上天使命:灭亡中共

付:高律师,现在我想和您讨论一下习近平可以吗?

高:不大愿意在他身上浪费心思,惟愿能概略些。……回答这个问题既很简单,又很复杂。从宗教角度论则很简单:习上台后的许多做法令人目瞪口呆,更有许多做法不仅倒行逆施,而且完全与时代及人类常识脱节,这是一种显明的邪灵趋使现象。习同样是负有上天使命的,那就是灭亡中共,这点使命竟神奇地与我们这些人的使命同,惟途殊耳。人类群体里常有许多有趣现象,贼狂奔于前,警狂奔于后,他们奔向则同,而所以奔向同则大不同。习以一切丧失人类感情的保党手段将党带入坟墓是他无力回天的使命,迄今为止他的角色无有纤毫差离,这是我当下对他唯一的“肯定”。说它复杂,则在于对于历史趋向,尤其是重大历史节点的把脉,是一个涉及颇复杂的宗教、哲学、历史、现实等诸思想及见识的激荡、折衷的结果,囿于篇幅,于这里是无望述清了。从人伦感情角度论,我同情习,庆幸自己不是他,他是一个大悲剧的主角色,但不是不能改变。神永不阻止人弃罪就善,这是能绝对结论的。习先生目前已显明了的人性底色,定义着他正雷打不动的疯狂奔向悲剧的终点,悲剧总不是好事,我甚不愿见之!人各有志,既有了雷打不动的决绝的赴死态度,那情形就变得简单起来,大家各走一边。

付:现在有很多说法,很多人说许多坏事都不是他干的,都是别人抹黑他,不知道您怎么看这种现象?

高:这种说法极其荒谬,与近五年来已显明了的事实逻辑谬悖何止千里?这对习本人也是一种莫大的侮辱。这种荒谬逻辑成立的唯一前提是:习是个与木偶无异的窝囊废,任恶人们恣意抟捏是他日常的全部事业,至少他是个慈善无比的孱主。不仅我看不大像,习本人也不会同意的。“竟无一人是男儿”这句讥笑苏共当年垮台过程中不向人民开枪的话,“党媒姓党”、“握紧司法刀把子”这些昏话,岂是别人逼他说出的!

付:您如何看习近平他们反腐败?

高:恕我直言不讳,认为中共真能反腐败的人只是两类,一类是实在的糊涂者,另一类则是实在的骗子。腐败,是中共集团今天能苟活的全部原因和结果;腐败,是已尽丧灵性的腐败分子们全部的趋动力和凝聚力所在;腐败,成就着所有腐败分子的升迁,升迁成就着腐败灵魂们更大的腐败;腐败,还有一个大作用;腐败分子反腐败,不仅可窒息扼死异己腐败分子,更能为打倒异己腐败分子的、更其凶悍的腐败分子赢得喝彩,为腐败政权赢得苟存能量。

唯一出路即是体制外维权

付:您怎么看近几年里国内维权现状?

高:维权是个极宽泛的概念,能发生在人类的任何群体里。今天中国的维权,或是我们这里所言及的维权,则专指对中共暴政侵犯人类基本权利的反抗或防卫。

关于维权,二〇一五年六月份,我在接受美联社采访时认为:今天的中国,在法律范围内的维权是对维权的反动,因为它的法律本身是非法的和反人权的。法律范围内的维权我尝试过,它本质上是以承认制度的合法性为前提,客观上是在作维护制度秩序基本功,可流氓政权不接受。这种体制内的维权不被允许,被蛮横指斥为扰乱社会秩序乃至颠覆国家政权,那么逻辑的指向就再清楚不过了:政权本身的非法及反人权性。而逻辑另一端的唯一出路即是体制外维权,除非甘愿永被中共流氓们踏在脚下。这几年国内反暴政维权形势发展很快,这是我与那悲观者认识的不同。从人民觉醒的彻底性、规模性、基础性、普遍性、尤其是在普遍性和迅速性方面,五年来超过了历史的任何时期,这是习近平五年里对中国历史发展进程的最大“贡献”。这是任何一个有耳、有眼及有心的中国人都不难得出这种判识的,普遍的人心向背已经完成,这是谁也无力回天的现实。

付:您与国内那些维权人士联系多么?

高:几成完全隔离状态。

付:啊!是因为您现在的处境吗?

高:是,又不完全是。

付:可以说说吗?

高:几无积极意义,不说更适宜些。

付:如果您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话,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高:大家已变得很陌生了,不是因为距离,不是因为我被软禁。举两个例子。去年下半年开始我酝酿著书写《二〇一六年中国的人权报告》,这需要一群人协作,我找过一群知名的人权律师,但百分之百碰了壁。这很让我吃惊不少,署名则一律不愿意,不署名则一律不肯合作。这件事对我有了点意外打击,使我意识到维权情形已大不同以往了。另一面,这件事亦解放了我,斩断了我对与他们合力搏击的幻想,自己出击,实实在在。第二个例子是我去年接了些访民对人权律师的举报材料,写了《揭露罪恶是我的立场》,我向几个知名律师征询过相关问题,我又得了点小挫折。百分之百的不关心问题本身,而一律的要求“高律您可千万得顾全大局”。而我从此便多事矣。包括海外不少面孔也加入了阻止行列,我失败矣!

付:啊,您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孤单,我是说人际方面?

高:不。我罕有的主动寻求与人合作是对的,这是个例外,这失败更证明了我向来的单打独斗是正确的。

付:请原谅我说话过于随便,人怎么可以不与其他人合作呢?

高:“请原谅我说话过于随便”,您怎么可以得出如此悖离实际的认识呢?您稍微回观下我过去的轨迹,是不难释然您的这个认识的。我足不出户,而最近的三件大事,《二〇一七年,起来中国》、《中华联邦共和国宪法及其制宪思想记录》、《二〇一六年中国的人权报告》书稿是怎么出去的!往远点说,我从未出过国,这些年在国际上普遍的关注度是怎么成就的!耿和她们娘仨是怎么逃离中国的,没有善良人们于无闻里的舍身帮助和支持,这些大事件怎么可能成就呢?这素来是我自信和力量的基础,我从不缺合作者,且是金子般诚实的合作者,他们没有利害计算,没有诡计的。

付:您有没有试着搞清楚这种现象的原因,我指的是他们不愿意与您合作维权的事?

高:利益,是其中的全部原因。我没兴趣更无暇问他们,但是我有向朋友交流过,朋友说出了我完全没意外的原因。……意思是说我从不联系外面的基金,所以跟着我得不到一点实惠。

付:您怎么想呢?

高:目瞪口呆,不是对他们的利益要求,而是对我自己的愚钝。楚汉之争,项羽败给刘季岂不是因着不肯予追随者利?!

付:您对律师失望吗?

高:不。恰恰相反。

付:能详细说说吗?

高:中国律师与黑暗政治的新一轮抗战肇起于我,这真是一个令人激动不已的有趣过程。冷酷的打压森严堡垒,而一个伟大的群体就在这凶残打压中崛起。试看今日中共面临来自律师的威胁与十二年前相比如何,有天壤之别,这是谁都得承认的现实。于邪恶的压逼中,在中国的今天与明天之际,中国律师一路走来一一涌现出像唐荆陵、李和平、王全璋、谢阳、江天勇等数不清的优秀分子,事实上已成了一种完全不能再被中国黑暗势力消灭的力量。他们要面对野蛮乃至血腥的压迫,但绝不是被消灭,这便是中国律师死敌——中共恐怖组织亦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律师作为一个现代的意识存在仅靠着非法抓捕一批他们中的杰出者,已毫无意义了,因为它首先是作为一种现代人类社会不可或缺的文明观念存在于绝大部分文明人的意识中。一群绝不向野蛮打压屈服的律师的保有,决定了法治意识在许多精英分子意志中的坚立,这是未来法治中国的基石及光明的保障。他们是中国未来法治生命力的象征,是中国未来法治生命生长的看得见的根脉且已生成了不可被拔除之势,这已是铁般的现实。

中国法律人的黄金时代将要到来

付:您的肯定令人激动,对中国未来的信心让人兴奋,对将来中国律师业前景一定信心十足吧?

高:谢谢您!是的。今天那些仍身羁专制黑牢中的杰出律师们,于自身的困厄里肩起这民族命运历史性改变的重轭,在无底线的无耻诬蔑里、在凶残的攻击中孤独地奋力前行,拓通着这民族无限的希望之路,也正拓通着一条通往无限荣耀未来中国法律人价值的时代之途,我对此充满着无限的信心,从不怀疑的。二〇一七年后中国将彻底的、历史性的迎来法律人的黄金时代,这一点无论怎样夸张地展望亦不为过。随着国家民主宪政制度及独立司法制度的建立,随着城市的发展和商业交流频率及经济的增长,随着法律调整社会关系的频率及功能的飞跃性增长,在一个新生的迅速成长着的国家里,同样会迅速成长的是人们的对法律服务的普遍而迫切的需求。年轻的后起之秀们、未来中国律师业的新锐们将在法治中国社会里如鱼得水,伴随国家的法治进步一路生长。但这一天的到来还需走过一段黑暗甚至具体牺牲路,这需要我们部分个体的担当,每个中国律师正处在历史的考验与捡选中。

付:是的,中国法律人一定会迎来一个大好的时代是谁也不应怀疑的,但这一天到来前的黑暗现实令人担忧,您有没有对您的同行有些忠告?

高:谢谢。历史常是一面镜子,为明智而富有勇气的人们提示着选择方向。我这里举一著名的例子,美国的独立战争使律师事业遭到重创,不是因为战争本身的淘汰,而是许多律师,更有许多杰出律师人物,由于坚定的抓住黑暗不放,不愿意与国家和民族的光明前途站在一起,英王的统治被推翻后得了不得不逃离美国的下场,得了个人命运的毁灭性悲剧,当时马萨诸赛州因此减少了三分之一的律师。中国的律师群体,正历史性地处在中国黑暗与光明的交替之界,对国家历史而言,中共恐怖组织的败亡不过是一个具体的历史节点耳,而于许多个人而言则可能是命运的大转折时期——不论好或坏。托克维尔的政治哲学著作中认为,律师是一个显明了的认识敏锐的群体,如何选择于个人命运有益,对律师群体而言不是困难的事,便是最消极的沉默也不失为一种不坏的选择,而真正昧却灵性与恐怖政权合体的坏种终究是律师中的极少数人。历史的脚步从来如是,绝大部分正向的历史步伐会给绝大多数还保有着人性或者是保有着人的认识能力者好的处境或好的发展,而被本即无情绪表达能力的历史毁灭性的淘汰者永远只是极少数,但不是没有,那是他们企图阻却历史前行的必然结果,但这样的淘汰越少越好。未来中国将会对与前非法政权合体祸害人民以及被人民具体控诉罪行的律师予处罚,直至清除出行业或刑责。

付:高律师,与您聊天既令人激动,又很不让人轻松,老有一种庄严肃穆的精神力量在里面,催促人向往未来,真是要谢谢您了!

“未来中国追惩反人类罪罪行”

付:关于民选总统的话题,这也是我这次找您最想交流的问题,希望我们能有广泛、全面而具体的交流。

高:您将大失所望,这是我当下最没有兴趣的话题。首先,它不是当务之急,正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做;其次,这个话题暂无实际意义,顺其自然,它岂能是人谋的结果!为了在中国建立,人民能够平等、自由、自主地、一人一票选举自己政府的政治制度,我们这些人把一切都舍上了,包括不惜舍上性命。压倒一切的价值,是这样的制度的到来,这是我们民族世世代代安宁和福祉的最靠得住的保证。我满脑子想的从来没有高大上,我想的最多的是未来努力建立起,最有利于生活中最不如意人群的国家福利机制。在整个中国社会中,建立起最有利于那些能力欠缺、能力客观受限的,生活不如意人群的感情观念和社会氛围。国家必须在道义上巍峨坚立,首先对自己的人民,其次是对外的道义帮助,中国才会有好的前程。那时,谁做民选总统已不再重要了。这是我有涉这一话题当下能谈的全部。谢谢!

付:很感动,谢谢您,理解了,尊重您的意思。

高:谢谢。

付:还有一个话题是未来对前共产党政权领导人的清算问题,可以交流一下吗?

高:您的两个述语有误,应该是前共产党非法政权。“领导人的清算”应该改成是对:服务于前共产主义恐怖组织成员犯罪的审判。关于这个问题,我在《二〇一七年,起来中国》书里谈了我的个人意见,二〇一六年六月,我在《民主中国》刊文《未来中国追惩反人类罪罪行范围匡算》,对之有详尽的叙列,这里不再赘述。

付:好的,明白,谢谢!

付:请问您对《马格尼茨基人权问责法案》有什么期待吗?

高:不大。这是于牺牲生命作了基础的一部人权问责法案。我迄今为止没能看到它的中文版传播,这又是华人的一个醒目的欠缺。它会是一部健康的法律。自马歇尔大法官为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确实了宪法审查权力后,这种信心是可保证的。

海外华人在这方面是可有大作为的,但迄今声势不彰。不仅不彰,间有谋动者,而对侵犯人权恶棍的筛选过于保守,甚至僵化。中共的反人权暴徒广众而凶残邪恶超出人理,这在中国是一切正常人尽知的现实。华人作为纠举者,不必以执法者的严苛眼光去筛选多如牛毛的恶魔般人权涉罪者,把严苛判断交给执法者。

现在的作法好像是在寻找稀世珍宝,容易给全世界造成一种错觉:中共反人权恶棍实在是极少的,把价值导向了反面。这种近乎僵化的纠举机制,竟有成了反人权恶棍的过滤性保护器之效,这是他们作梦都不敢相信的,可眼下这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现实。七〇九暴虐人权律师事件中,这让多少屠戮人权的恶棍鄙视我们的愚迂,尤其是天津公安鹰犬们,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在中国,嚣张不羁而骇人听闻的暴虐人权事件天天不绝于耳,何以纠举反人权官员时竟如此艰难?大惑不解!

付:是的,高律师,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的确是这种现状。谢谢您!

高:交流是一种互学过程,不必客气。

《动向》2017年8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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