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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良心 翻历史

今年二月,新疆和田区书记牛学兴主持奖惩大会,寄语当地维吾尔族人:“大家摸摸良心,翻翻历史,有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代?有没有比共产党更好的政党?”我纵观历史,旁参时事,不能不废然抚膺对曰:“无也。”谨述古今官商关系,为牛学兴所言佐证。

旧中国官场一戒与民争利,二戒官商通同。《左传‧文公二年》载:孔子论鲁国执政大夫臧文仲,说他有三不仁,其一是“妾织蒲”。士大夫使家人织蒲席,无论是自奉还是出售,都是与民争利,不可谓爱民。南朝宋武帝年间,朝廷缺铜,有禁民藏铜之议,大臣范泰就上疏谏止说:“食禄之家,不与百姓争利,故织蒲谓之不仁,是以职分无爽(官民得各守本分)。”

而君主也会提防官藉商力,商藉官威,合谋共肥。北魏年间,有州刺史和富商合作,以征税为手段,逼小民向富商借钱,十天而利钱十倍。文成帝下令禁止:“(官商)上下通同,分以润屋(瓜分利益,以肥家室),故编户之家(一般百姓),困于冻馁。为政之弊,莫过于此。其一切禁绝,犯者十疋以上(贪赃价值十匹布帛以上),皆死。”(《魏书》卷五)

新中国可不同了,官商之情“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共产党官商一体,务求尽取小民之利。邓小平、李鹏、江泽民、朱镕基、胡锦涛、温家宝等等,更无一个没有亲属不任什么集团主席或总裁,富甲一方。五月三十一日,北京就传出一段消息:邓小平外孙女婿吴小晖旗下安邦集团占据北京中央商务区“最有价值的一块土地”,却五年不开发云云。二〇一四年,安邦集团还以十九亿五千万美元,买下纽约华尔道夫酒店。这类故事罄竹难书。相形之下,鲁国大夫臧文仲使“妾织蒲”,简直显得寒碜。

当然,为免太过张扬,新中国官家营商以及转移财富到外国,有时不免假手于人,于是富商辈出,其中有郭文贵者,生于贫家,初中毕业,一九九〇年代突然冒起,名列胡润中国富豪榜。二〇一四年,郭文贵见靠山在官场失势,及时投奔美国,还细说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前书记贺国强的儿子怎样幕后控制北大方正集团,现任书记王岐山家族怎样幕后操纵海南航空集团等等,轰动一时。中共虽然能使美国之音中断播出郭文贵专访,虽然遣国安部大员刘彦平亲赴美国密会郭文贵,新中国官商通同的佳话,已是传遍世界。郭文贵自言在大陆有资产一千二百亿元人民币,相形之下,北魏官商贪赃布帛十匹即斩首,简直是不近人情。今天,新中国富豪马化腾、马云等都是国家主席习近平亲信,岂无因哉。

新中国宪法说:“人剥削人的制度已经消灭。无产阶级专政得到巩固和发展。”大家摸摸良心,历来有没有比共产党更好的政党?去年初,北京大学发表《中国民生发展报告》说,全国三分之一财富,落在百分之一家庭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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