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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立的朝鲜为何参与“一带一路”?

北京正在为5月14日开始的“一带一路”高峰论坛做准备

一时剑拔弩张的朝鲜半岛局势似乎有了缓和的迹象。朝鲜与美国之间的接触仍在进行,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耿爽周二(5月10日)也证实,朝鲜将派出官方代表团,出席即将在北京举行的“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

在记者会上,耿爽没有回答中国是否曾在2015年邀请朝鲜加入“一带一路”倡议,但解释说,“一带一路”倡议是一个开放的倡议,“志同道合的国家都可以参与”。

志同道合

实际上,北京与平壤的关系近年来因为朝鲜的核计划面临了无数次的考验,最近双方官媒的公开叫板将矛盾搬到了桌面上。

朝中社5月3日刊发署名为“金哲”的评论文章,,点名批评中国官媒刊登多篇有关朝核问题的文章“事理不分”,构成了“对朝鲜自主合法权利和尊严的侵害”。

文章还警告:“中国不要再无谓地企图考验朝鲜的忍耐界限,而应当冷静看待现实并作出正确的战略选择。中国要深思,现在乱砍朝中关系支柱的危险妄动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

这是最近朝中社第一次点名批评中国。对此,中国党报《人民日报》公号侠客岛就此也刊发文章,承认朝中社的评论文章“将中朝之间的利益矛盾暴露出来。”

侠客岛认为,朝中社文章“最后一些激烈的警告言辞,几乎无异于决裂的宣言”。

在中朝官媒之间如此激烈的言辞交锋后,朝鲜代表团将在一带一路峰会期间露面,似乎显露出关系改善的转机,特别是在朝鲜对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疑虑未消的背景下。

微小善意

上海复旦大学韩国朝鲜问题研究中心主任郑继永曾撰文,列举朝鲜对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不理解和顾虑。他总结说:朝鲜学者与官员认为,一带一路中,中国优质产能输出可以理解,但很难理解通过基础设施投资如何取得回报,认为目前的一带一路构想中,这一点不明确的话,中国是否暗含有不便明说的政治条件,“不要求回报,那中国的目的是什么?”成了最经常的问题,甚至以为中国在投资后会向对象国提出政治压力等,对一带一路有相应的恐惧心。

最近,美国与中国在核问题上持续向朝鲜施加压力,朝鲜半岛局势一度相当紧张,外界对朝鲜出席一带一路峰会的动机难免发出疑问。眼下中国恐怕也很难将朝鲜视为“志同道合”的兄弟国家。那么,朝鲜官员此次北京之行希望达成什么目的呢?

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所长刘鸣向BBC中文分析认为,这显示金正恩想利用如今美朝关系出现新变化以及中朝关系出现新调整的形势,在外交上取得突破,改善外交孤立的局面。

中国人民大学朝鲜问题专家时荫弘则认为,这是朝鲜采取的一个“微小行动”,但至少是表示了对中国的部分善意。“中国接受朝鲜参加峰会,也表示了中国的善意。”

根本矛盾

在中国外交部证实朝鲜将参加“一带一路”峰会的前一天,中国国防部发言人5月9日确认,解放军火箭军部队近日“在渤海某海域进行了新型导弹武器作战检验”。尽管中国军方称,这不过是年度训练计划,但外界并不认为这一导弹试验的目的如此单纯。

有分析认为,中国此举旨在威慑美韩的萨德反导弹系统,顺便给朝鲜敲敲警钟,同时也是为了防止美韩在该地区掌握军事主动权,更可以显示中国的存在。

中朝之间最关键的问题是朝鲜坚持发展核武,而中国则希望朝鲜半岛实现无核化。这一矛盾如何解决仍面临巨大困难。朝鲜进行五次核试验后,并没有排除第六次核试验的可能。

朝鲜新委任的驻英国大使崔日(Choe Il)本周向英国天空新闻(Sky News)表示:朝鲜并不惧怕美国的军事威慑。“关于第六次核试验,我不知道具体时间表……核试验将会在我们的最高领导人金正恩所选择的时间和地点进行。”

刘鸣对朝鲜驻英国大使的此番讲话不以为然,他认为崔日并不真正掌握朝鲜核武发展的情况,类似的讲话其他朝鲜官员也一直都在讲,而最高决策人金正恩最近听了不少美国方面的安抚之言,正在观望中。

然而,朝鲜半岛局势如此复杂,牵涉众多国家的核心利益,刘鸣预测朝鲜如果进行第六次核试,“中国会中断能源援助,中朝会进入非常冷冻的阶段,类似1992年中韩建交的状态,也不排除有进一步恶化的可能”。

中国人民大学朝鲜问题专家时荫弘也认为,虽然朝鲜参加“一带一路”峰会是一个积极的信号,但是核计划才是朝鲜的根本。如果朝鲜在较近时间内进行新的核试和远程导弹试验,“无论是美朝对抗,还是韩朝对立,还是中朝关系的状况都回进一步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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