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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中国的B25中型轰炸机(8/9)

才回来,情报官给他新的情报简报时说:“敌人一个步兵联队,一个炮兵大队,和一个骑兵大队,都进入了南阳,敌人的战地司令部,现在南阳靠东南城角的一幢大房子里。”说时,他举起一张放大的照片说:“这是一个大院落,有三层院落,特点是靠城墙方面的门前有座照壁墙”。敌人在南阳还没有布署高射炮,敌机可能会有拂晓巡逻,如果有敌机巡逻时,我老河口的飞机会起飞拦截。

第二天四点起床,作战官对吴超尘中队长说:“奉大队长命令,今天派B-25六架,于五时半自本基地起飞,直飞安康,与八架P-40会合,在P-40掩护下直飞南阳,以六千呎高度进入投弹,投弹后向左转回航。”很快的结束了会议,等我们到了机场时,整个机场好像根本末睡觉,全场灯火通明,地勤人员己把六架B-25全部装备OK,全部开慢车待命。

我们于五时半准时起飞,B-25双翼前边的两只大探灯,发出亮光,足够B-25起落照明。在空中集合的B-25,全凭翅膀梢的航行灯,现在还无法看清一旁的友机,一直飞越大巴山,快到安康时,东方才泛白光,安康机场在望,我们先看机场上的引航灯光,在空中向四处扫描,使我们在空中知道了黑暗中的机场位置,同时也看到了有几道灯光,在地面急驶前进,吴超尘看着安康的P-40在起飞,我们到达安康机场上空时,他们就会与我们会合了。

原来微弱的晨光,已现出橘红色,业已升空的P-40,一架架的飞上来,等我们到达机场正上空时,八架P-40已敏捷而习惯的与B-25集合,一个分队在前上方开路,另四架在B-25的右侧平行护航。

过不多时,天已大亮,同时也看见了南阳,黄土平原上的黄色南阳古城,他有四四方方的城墙,和城内整齐的街道,以及很多方型的院落,就是很少树木。在东南城角里,很清楚的看见了情报官所提示的那座有敌人司令部的大院子。吴超尘他先校正航向与高度,使高度定在六千呎,然后用无线电话下命令说:“现在我们已进入投弹航线,各机密集飞行,开炸弹舱。”我们的炸弹舱打开了,这时我们对正了南阳城,我们测过风向了,现在是西风,我们偏一点儿投弹,炸弹被风一吹,才正好落到目标区,现在的瞄准仪器进步多了,不像我们以前那样的只凭目测投弹。吴超尘突然说:“大家注意,开始投弹。”

B-25又是一次轻微震动,吴超尘如释重责的说:“我们卸货了,现在回家。”没有高射炮,也没有敌机,当我们转弯回来时,可以看见那座大院落变成了平地,黑烟直冒,哎。但愿鬼子司令部真的在那里,否则我们真是作孽呀。

我们六架B-25回到粱山落地之后,美国大队长到机场来接我们,并询问轰炸南阳的经过,同时他告诉我们说:“你们刚刚离开南阳五分钟,我们的P-38侦察机就到了,他们拍了弹落点的照片,今天晚间才能看到,他们在无线电中报告,轰炸战果良好,也说你们的运气不错,P-38碰见了二十多架东条,正在向你们航离的方向猛追,就差那么点未赶上。”

大队长这时又透露一项恼人消息,就在我们轰炸南阳的时候,南阳以北的鲁山县城,又被日本鬼子占领了,一个鬼子的骑兵联队,已进入鲁山县城。

吴超尘猛的停住了,回头对美国大队长说:“请让我们再去轰炸鲁山去。”

美国大队长说:“吃了午饭再去吧。”讲这话等于是批准了吴队长的请求。

吴超尘笑了,他性子急的说:“不能等啊。要让鬼子离了鲁山,又不知道附近哪个地方遭殃了,我们的陆军部队在那一带很薄弱,日本鬼子很可能一口气冲伏牛山区,那就麻烦哩。”

美国大队长看他如此性急的样子,更笑着劝他:“你不吃饭也不行啊,飞机也需要加油、挂弹、检查,你们吃了饭也可以准备好啦,不过自从我们接到B-25成队之后,你一直没有休息,我看下午的任务,教别人去吧。”吴超尘的脸都急红了“那怎么成,我们是轻车熟路,何况上午是短程任务,根本谈不上辛苦,其实B-25也不用加油,只挂弹就行啦。”

下午一时正,我们又起飞了,这回又增加三架B-25,共是九架飞机,仍由吴超尘领队,我们起飞后,仍奔安康,到安康时,该基地的十二架P-40已飞上天空,过来与我们会合,这一定是洪奇伟的三十二中队了,因为我们梁山基地的P-40,今天一大早都去前方出任务,我们回到梁山时,听说他们也己落恩施。

洪奇伟是位闷声不爱讲话的广东佬,打起仗来凶得很,他们全部以两机的战斗队形为一小队,分成六组在我们的B-25大编队上下前后簇拥着前进,我们由安康右转弯,飞到白河过江越山,先到浙川,然后是南召,这一带都是伏牛山区,左前方百里外,就是少林寺所在地的嵩山。我们越过南召时,吴超尘已命各机枪手戒备,同时洪奇伟的十二架P-40更见活跃,他们围绕B-25,上下翻腾,以便迎战可能突现的敌机。

我们刚刚越过南召上空,忽见北方天空滚飞而来的黄色雾霾,上触天,下接地,昏蒙迷暗,迅速的遮住了远处山,也遮住了我们往前飞行的航路。吴超尘是见怪不怪,他仍然用原有的方向、速度、飞进沙障里。进去之后,垂直的观角,仍能清楚的看到地面,不过霾障里的气流太坏了,我们的B-25变成了不太听话,不停的蹦蹦跳跳,吴超尘飞的很吃力了,他是长机,一点儿也动不得,他的飞机一动,整个队形就乱了,尤其在这即将进入投弹航线时,密集队形,是命中率的基本原则。大冷天,他的头上已有了汗珠,他的两只手,是在用力掌握驾驶盘。今天风太大,我必须由轰炸员投弹了,听那位轰炸员不停的与吴超尘说话,“偏左一度…太多了,不行,风速太大,无法投弹,请关炸弹舱。”结果第二次进入,又没成功,吴超尘再转一次,他通知了轰炸员,关闭了瞄准仪,吴超尘决定凭着他百战经验,第三次自己目测投弹了。

炸弹投下之后,在鲁山城里和城外,看不出一点儿爆炸痕迹,也没有爆炸的烟尘,吴超尘高呼:“真他妈的怪呀,炸弹到哪去啦?”

忽然发现下边的一个树林起了爆炸的黑烟,吴超尘他摇摇头说:“不可能啊,那座树林距我们投弹的目标差一公里多,再偏也偏不了那么许多。”正打算用无线电问一问护航的P-40,他们一定能看见炸弹,也会看到弹着点。就听到P-40飞行员的欢笑声,有几个人同时大叫:“真妙极啦,我们的炸弹都被大风吹落到树林了,原来鬼子打完鲁山的骑兵联队都躲在林子里,歪打正着,喂,快下去扫射,还有些没被炸到的想逃命哩。”

其中好像有虞为的声音,和利瓦伊烈的声音。

又有个声音好似钟洪九:“下去两架就够了,我们的任务是掩护B-25。”

吴超尘真有种,他在无线电话里说:“我是B-25吴队长,我们回家了,诸位都下去吧,把鬼子一个不留。”

我们回航时,仍能听到P-40。对地扫射的欢笑声,同时我们已飞出了黄沙阵,又是天朗气清,回头看,早已不见了鲁山。

回到梁山落地之后,美国大队长非常高兴的跑到停机坪来欢迎我们,他和吴队长,以及好几位飞行员拥抱,然后大笑说:“你们在投弹的时候,接到前方的情报,说敌人的骑兵联队,打下鲁山之后,立刻离城而去,我真后悔不该那么性急的派你们去,很快的就听到了吴队长与P-40的谈话声音,方才接到前方情报,你们这次确确实实的消灭了敌人整个的骑兵联队。”

最后一次表演,雪峰会战痛击日寇

湘西雪峰会战是中国战场上,最后一次大规模对攻战,此战以日军惨败告终。

由于我方已经有了完全的战场制空权,B25中型轰炸机在会战中根本就是毫无顾忌,四处轰炸乱飞。

在B25中型轰炸机的轰炸下,日军炮兵几乎难以作战,被迫发射几炮,就立即转移阵地。

而日军辎重部队更是倒了大霉,地面运输被炸断是必然的,卡车一辆辆被摧毁,甚至连日军的战马都被B25中型轰炸机机枪扫射炸弹炸,前后搞死了7000多匹。

日军被迫改为水运,但又被B25中型轰炸机反复轰炸船只,用美国飞行员的话来说:就连日军在江中的舢板,也用机枪来回扫射几次。

此战,B25中型轰炸机的战果极其辉煌,不亚于在欧洲的表现。

B25中型轰炸机为首的对地面攻击力量,消灭了日军十分之一的有生力量。

仅仅中美联合空军的第5大队和第1大队的第4中队在36天会战中,就摧毁日军炮兵阵地37处和卡车300多辆,炸毁日军大型船只39艘和小型船只1639艘,击毙日军官兵6000多人,击伤近万人。

需要说明的是,此次作战中,参战的B25中型轰炸机也不过几十架而已。

可见,如果在抗战初期,我们就有这样的空军以及足够的美援军火物资,我们绝对是可以独立对付日本鬼子的。

此时的B25中型轰炸机已经不会遭到日军战斗机的打击,可以全心对地攻击,所以开始大量使用攻击型号的B25 J中型轰炸机,它装备18挺机枪,还可以携带炸弹。唯一能对我们造成威胁的,就是日军的高炮阵地了。

参战的飞行员黄庭简回忆:在我印象最深的一次任务,是炸武汉广水铁桥附近的日军高炮阵地。民国三十四年五月二十三日,我们一共出动了有四架B-25中型轰炸机,全部机组人员都是中国人来出此任务,由副队长领队,我是飞四号机正驾驶,有特别任务,前三架飞机各装载一千磅大炸弹三枚用来炸铁桥,我飞四号机,装载的是十八束的空爆小炸弹共五十四枚,小型空炸伞弹负责消灭高炮阵地及人员。在广水铁桥目标区高空上转大圈飞行,让敌人看得到打不到,吸引日本高射机枪炮打我们,在飞机下方炸出了朵朵黑花,我一面飞一面在等机会,长机在事前己告诉我可以随时自行脱离编队。看时候差不多了,有一炮正好打在我机的左下方,我突然脚一蹬舵,把飞机压一个大坡度,机翼一在上一在下像失速往下坠,油门也关掉了。连日本人都被骗了,以为我的飞机己被击落。

从轰炸发起点移动到目标区上空的这段时间,是我毕生所历最漫长、最难熬的一刻。顺风疾冲对着铁桥南岸飞,因我坠落在十多哩外,日军完全没有想到我会顺着河流前来攻击他们的炮兵阵地,同炸桥的方向完全不同。

我再把高度降低一些保持在一千呎的高度,加一点油门飞机以最大的速度稳稳的往前飞,日军见我飞来匆忙把原本对天的炮管,转向对我机方向射击,两岸同时开火形成火网对我展开“封锁射击”,大概以为我的飞行速度大约在180 ~240哩之间,但我的飞机速度太快,炮火全都打到了我飞机的后面,在后上方产生了许多炮烟,我突破了炮火的封锁线。

B-25 J型机头前的左右两边共八挺机枪,一到目标区前同时开火扫射阵地,机上的机枪手也同时射击压制地面的炮火,飞机的炸弹舱内有四排可挂炸弹,我驾驶盘上有一个按钮,每按一下就投下一束炸弹(每一束炸弹由保险伞挂着三枚空爆弹),我按着不动就连续投弹,一共投了九束炸弹在九个位置上,每个相距约一百公尺,飞机一过炸弹就成一排投下,经过阵地时先投下一半由伞弹挂的空爆弹,那五十四枚小炸弹尺寸就比迫击炮弹大一些,降落伞挂着空爆弹在三百呎高空炸开杀伤力很大,地面上三百呎内的人都活不了,飞机通过后几秒钟,整个阵地地区全包围在爆炸的烟雾中。

但在高空的三架飞机,只看到了两岸的炮火对我机火网的封锁射击炸开的烟火,及我炸射两岸所激起的烟尘满天,没看到我飞机出来,大伙的心中都很难过,心中在想黄庭简的四号机己为我们牺牲了,下方的炮火也已停止,依次排队下来炸铁桥,铁桥两岸敌人再也没有一发炮弹打出来,三架B-25很平稳的把炸弹全投在铁桥上返航。

回到梁山机场,吃惊的见到我的飞机,停在停机坪上好好的,才知道我己安全返航,他们全都跑来检查我的飞机,飞机一点破洞都没,日本人高射炮、高射机枪连一枪都没打到,全体机组人员都非常高兴的找我握手,恭喜我任务完成,且全体人机都无损。

不久,敌后情报人员传来消息“广水铁桥”被炸毁无法再使用,日本高炮部队伤亡非常惨重,亲眼见到装日军尸体的卡车就动用了十九辆,我心中感到非常高兴,连我都不敢相信日本炮兵死了那么多人。在此之前我们中队为了轰炸黄河铁桥,被日本高炮部队打掉了好多飞机,有很多同学及战友因此而牺牲才完成任务,今天我做得很成功,也算是为阵亡的队友报了一次仇,此后中美队员都戏称我是“日本高炮杀手”。

之后的大反攻中,B25中型轰炸机肆意轰炸,如入无人之境,连侵华日军冈村宁次自己也难保安全了。

1945年7月21日,中美联合空军第1大队的1架B25中型轰炸机从芷江起飞,轰炸武汉汉口机场,被日军高炮击中,坠毁于武昌沙湖,5名机组成员牺牲,这是抗战中牺牲的最后一批B25中型轰炸机机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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